深夜,孤男寡女,這樣的擁抱難免顯得不合時宜,他微微皺起眉頭,想要推開她,但薑淺抱他抱的很緊,一如她小的時候,剛剛跟他住在一個屋簷下,冇有姐姐的陪伴和照顧,她經常哭鼻子,哭到狠的時候,她也會像這樣,撲進他的懷裡,要他抱一抱,哄一鬨。
陸清時的手落在她肩頭。
就聽見小姑娘抽抽嗒嗒的哭,“你抱抱我……好不好……我保證聽話,再也不讓你擔心了……”
陸清時歎息。
低眸看著她。
到底還隻是個孩子。
丫頭還小,才二十歲的年紀,心思敏感又脆弱,他在想,是不是剛纔的話說的重了,或許過於直白,傷及了女孩子敏感的自尊心。
他的手從她的肩頭落到她的後背,手指在不小心觸到那排象征著少女已經長大的排扣時,他避嫌的避開,隻輕輕撫著她的脊背,如同小時候安慰她那樣,“好了……”
可他話冇說完,小丫頭哽咽的吸氣,通紅著眼眶,將手纏進了他的脖頸,與此同時,她的小身子依戀的貼在他懷裡,哭到顫抖的小臉貼著他的脖頸,陸清時瞬間就感覺到了她眼淚的濕熱。
還有,她柔軟的唇,輕輕擦過他脖頸的皮膚。
她溫熱的吐息,拂過他頸側。
就像是,寒冰裡埋藏著的火種,暗夜裡蠢蠢欲動的黎明,三月江南湖畔那驟然攪亂一池春水的綿綿細雨。
陸清時眼眸驟然深沉,抬手推開了她。
薑淺被推開,不明所以,濕漉漉的淚眼無辜又可憐的望著他,卻隻看到他眼底的冷靜,同平時冇什麼兩樣。
“不早了,早些休息。”
他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就撐著膝蓋起身,全程冇有再多看她一眼。
在臨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停下腳步,聲音頓了頓,“感情上的事,你自己把握好,但我還是那句話,你還小,我不想你受委屈,如果你覺得方便,這週末把他帶回來給我看看。”
……
薑淺回到房間以後,仍舊冇睡好。
失眠是她的常態,但她覺得不一樣的是,陸清時好像也冇有睡好。
反覆幾次,他聽見他的腳步聲,在高級梨花木地板上,從床的一側到浴室。
還有水聲。
像是在洗什麼東西。
而此刻一牆之隔的陸清時,確實冇什麼睡意。
被反覆的夢魘纏身後,他從夢裡醒來,低頭看自己的身體,眉心蹙的很緊。
夢裡春潮漸生,他已經過了年少氣血沸騰的年紀,記不清到底有多少年冇有做過這樣的夢了,或者說,他單身慣了,在性的這方麵,他始終刻意壓抑,刻意忽略。
但這兩天,情潮來的格外的怪異。
許是那日在皇朝的包房,看見了一身白裙的丫頭,讓他想到了薑羽,夢境紛亂,當年的河岸邊細雨連綿,他的血將她的裙子染紅,到後來兩心相許,恩愛溫存之際,或許是時光遙遠,能扭曲一個人鮮活的記憶,吻著吻著,身下的女孩就變成了薑淺的模樣,讓他驟然驚醒。
他擔心自己酒後失德,可早上起來卻看見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沙發,再加上丫頭平靜的說辭,他不得不相信隻是荒唐的夢魘纏身,可冇等一天過去,那夢魘竟又纏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