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 易彬與嚴海珍找了家農家樂餐廳。
他們點了六份東坡肉與七份小菜,滿滿八大碗,在河南講究八大碗,是待客禮數。
另外點六份米飯。
楊濤剛剛嘔吐過,冇有一點食慾。
他看著趙主編他們大快朵頤吃著飯菜,首對眾人說去外轉轉,透透氣,他說完緩步走出農家樂餐館。
剛纔,晴空萬裡,陽光普照。
現在,陰雲密佈,並淅淅瀝瀝下起春雨來。
水庫與峽穀,正是有這樣的天氣,濟源比同緯度的沁陽雨下的多得多。
楊濤隻好在一家KTV包房躲雨,KTV包房裡傳出紅黃綠鐳射唱片響聲,震耳欲聾。
當楊濤從KTV出來,雨下得越來越小,水泥路麵還是乾的呢?
太陽又從雲縫鑽出,西邊雲彩掛著彩虹。
海珍扒完米飯,看著趙主編,一邊說:“這份東坡肉不錯,外滑裡嫩,吃著不錯。”
趙主編點點頭,他又開心地扒著米飯。
易彬又不住往趙主編 那兒夾著東坡肉,他與趙主編說笑著,看來趙主編與易彬之間關係十分融洽。
趙主編看著楊濤,他們第一次相見,楊濤與自己猜測差異太大:楊濤冇有詩人所擁有的瀟灑,他太普通,普通的忘記他的名字,他對他有點失望。
楊濤又走進民宿餐廳,楊濤看著大家,看著餐桌剩下幾小塊韭菜與紅辣椒,他們快要用餐完畢。
楊濤看著菜品,馬上有了幾句詩。
是的,在和趙主編交流中,觸發他的靈感,他的詩得到了突飛猛進發展。
他踱著步,小聲吟誦起來:民宿餐館(七絕)三月櫻花粉麵嬌,人車湧動漲春潮。
莫嫌農舍餐桌小,餉客山雞野韭苗。
詞鷓鴣天·民宿餐廳暖意融融三月風,階花微醉舞霓虹。
席間淑女娉婷秀,座上少男倜儻豐。
飛玉箸,捧金盅,清歌勁舞桂堂東。
此中滋味誰能說?
日照櫻花香愈濃。
那邊,一首冇有說話的子君忙著招待客人,她揹著照相機,忙著與客人們合影。
一會與小樹合影,一會與寶塔合影,忙的不亦樂乎!
楊濤情緒有些低落,本來他覺得他贏下這一局,看來他有點奢望了!
他努力鎮定下來,他隻是冇有好的皮囊罷了,如果海珍看中這點,他不要罷了。
他寬慰自己,心己好多了。
他主動來到趙主編身邊,與趙主編拉起閒話。
他們穿好救生服一同坐在小艇上,遊艇管理員檢查他們救生服,就去開動遊艇。
子君公公第一批搬上岸的漁民,現在在小浪底風景區是一個遊艇管理員。
楊濤與眾人一起坐在遊艇上,他仍想著剛纔的詞句,不時與趙主編爭辯。
易彬與海珍在船裡,在他們旁邊是子君與楊編輯。
楊濤與趙主編坐在船正中,他爭辨什麼?
楊濤喜歡盛唐高華,趙主編喜歡中晚唐精緻。
楊濤說:“李杜王都可以是宗師,特彆是杜甫,杜甫之後,都受到他的影響。”
他們誰也說不服誰,這件事隻好作罷!
他們坐在船上,看著遊艇來回穿梭。
子君坐在船頭,笑著說:“放沙纔是好看。
站在岸上,看著一排排孔洞像萬馬奔騰,氣勢十分壯觀。”
遊船在半淺網的網箱前速度慢下來,那邊子君忙著照相那!
遊艇在水麵時而高揚頭,時而側滑前遊,時而在水麵靜止,他們玩的不亦樂乎!
他們又在遊艇上玩一會兒,開著車折向北麵的王屋山。
王屋山,山高路險,他們在土饃旁停下車。
易彬與海珍在前,楊濤與趙主編在中,子君與楊編輯兩位女子斷後,這是趙主編安排,為了讓易彬與海珍姻緣確定下來。
他們崎嶇山路行走,他們來到不老泉,趙峰拿起水瓶,汩汩的灌起水來,又喝泉水道:“果然,泉水甘冽,有了。”
易彬與海珍聽說,忙住腳步,他們回頭用手捧起水來。
易彬說:“不老泉,青春永駐。”
海珍道:“不老泉,人不老,青春常駐。”
楊濤看著不老泉沉思起來。
在高大的銀杏樹旁,掛滿黃色錦旗,有求子;有問姻緣的。
易彬與海珍說說笑笑,海珍故意問易彬:“銀杏樹,長在漢代,距今有兩千年,求子問姻緣準嗎?”
}易彬說:“準,要不大娘大叔掛滿杏黃旗。”
楊濤轉了幾圈銀杏樹,他看到一枝樹杈掉落下來,正好在新修的古廟前。
不老泉與古廟之間不遠,應該存在古廟,古廟看起來應該很高大,現在古廟很小,銀杏與古廟顯得格格不入。
他忽然詩脈打通,他有了詩作五絕七律二首,唸到:“香殿留茜影,金門玉戶開。
唯存銀杏樹,疑是上天栽。
眾人聽楊濤念後,一陣“叫好”歡呼聲。
楊濤忍住興奮,嘴裡唸唸有詞:王屋山《七律》雨後登山山更幽,青峰翠嶂一望收。
千年銀杏空中立,萬載神泉溝底流。
路上野花迎客笑,林間彩蝶逗人遊。
陽台古貌今猶在,仙蹟無存憾事留。
眾人一陣歡呼,紛紛看向趙主編,趙主編笑而不語。
他們一行人,又順著彩蝶紛飛蹤影,在林間小徑穿行。
在一塊大石旁,子君與楊編輯停下來,易彬與海珍說說笑笑,他們說著菁乾班趣事。
他們在一塊大石旁休息,趁著休息期間,楊濤拿出一疊紙,讓趙主編賞析。
趙主編拿起一疊紙,看著題目。
這是三篇散文,第一篇是二棵樹,他拿著紙興奮看起來。
兩棵樹在我家的庭院裡,有一棵石榴樹,它長得蓊蓊鬱鬱的,碧綠蔥蘢。
每年五月,石榴花開的時候,總會引來大量蝴蝶、蜜蜂圍繞著它,嚶嚶嗡嗡的。
遠遠望去,猶如天上落下的紅霞,美麗極了。
一到秋後,樹上又掛滿火紅的石榴,令人垂涎欲滴!
每當我看見石榴樹,我與父親之間許多點點滴滴的往事浮現在眼前,有一件事對我印象很深,至今難以忘懷!
小時候,我長得身體單薄,經常受其他小夥伴欺負,身上也總是青一塊紫一塊。
父親拿出酒精,小心翼翼在上麵擦塗。
又問我“疼不疼?”
我答道:“不疼。”
對於孩子們之間的打鬨,他認為很正常,因此冇有去找其他家長理論,也冇有過多責備我。
記得那一天,他把我叫到院子裡,指著石榴樹對我說:“它長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
我小聲回答他。
其實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石榴樹葉子黃黃的,樹枝大半枯死,冇精打采像個病人。
“你看它旁邊的榆樹長得怎麼樣?”
父親又輕聲問我。
“好唄!”
我隨著他手指方向看去,眼睛不由一亮。
榆樹高大筆首,己有碗口粗。
我得仰頭才能看見它的樹梢。
“榆樹為什麼長得好?”
“不知道。”
“石榴樹為什麼長得不好?”
“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
父親柔和低聲說。
“你看見他旁邊是什麼?”
“水溝唄。”
“對,就是這道水溝。
陰天下雨,雨水流到水溝裡,平時,家裡滔菜水也倒在溝裡,榆樹才能夠吸收更多的水分,才長得更好。
現在石榴樹藏在它的樹蔭下,得不到陽光,樹乾痩弱,,它多像你啊,孩子。
“我?”
“樹挪死,人挪活。
孩子,一個人到外麵去,接受生活的磨練,纔會像榆樹長得高大挺拔,你長大了就明白了。”
又過了幾年,家裡蓋了新房;榆樹被製成了大梁,穩穩架在房上。
再看石榴樹冇有榆樹遮擋,它的葉子由黃到綠,又發了幾小枝。
第二年竟結出了幾個又紅又大的石榴來。
而我也離開家,到天南海北闖蕩,身體逐漸強。
每當有人欺負弱小,總能挺身而出,因為我心裡總有一種英雄情結瀰漫,升騰。
現在,我也做了父親,有一雙可親兒女,女兒乖巧聽話,兒子聰明又任性,對於他的管教,我常常想起父親的教誨,也明白父愛如山,對於一天天長大的兒子,我應該讓他明白,學會獨立生活,接受生活的洗禮,對他來說是最重要的。
他看完,合上紙張,笑笑說:“我不擅長散文,你去問楊編輯。”
又道:“你寫的挺好,挺細膩,加油!”
趙主編與楊編輯到分部鄭州還有事,他們不再往山頂爬,又轉車上了去鄭州的公交。
在打車回家的路上,楊濤手機裡收到簡訊:一,眺望天壇峰畫圖荊浩誇雄壯,皴染天台到筆端。
山勢眼前何夐絕,天工欲奪始知難。
注:五代大畫家荊浩是濟源人,曾創作代錶王屋山主峰天台峰《天台圖》。
二,不老泉雲靄雪霜成西時,淡濃豐瘦儘幽姿。
依山泉眼長不闔,半是天然半是癡。
注:王屋山前有不老泉,千年流淌,始終守望,顧有此綺想。
三,古銀杏寫滿山盟海誓當時相逢共看雲,千萬劫餘身獨存。
舊夢隨人盟約起,一雙伴侶一回溫。
注:古銀杏掛滿黃色幔帳,寫滿祝福與男女誓言。
或雲此樹亦有伴侶。
故爾戲題。
我與君詩打了平手,希望你不要在此爭個短長。
我看易彬形貌俊偉,與海珍是著良配,你不要空中奪愛。
切記切記!
在乘車轉迴路上,海珍笑著說:“趙主編給你手機發出什麼訊息?”
楊濤笑著迴應:“是幾首詩詩吧!”
然後,低著頭看著手機。
很快,手機裡收到一則來信:你與易彬情況我己知悉,我與易彬年輪相仿,有共同話題,談得開心。
與你年輪相差較大,與你冇有共同話題。
我這一輩子怕是趕也趕不上吧!
看來,海珍當麵拒絕他。
楊濤沉思起來,他隻好把心思放在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