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的同學都不喜歡跟她玩。
唯一一個跟她走得比較近的女生叫劉欣然。
一次偶然的機會,苦悶的邱靈兒把家裡那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告訴了劉欣然,並叮囑劉欣然一定要幫她保密。
劉欣然滿口答應。
結果第二天,全班同學都知道了。
等到放學,她被猥褻的事情傳遍了全校。
她惶惶不安回到家,被繼父李魁抓起來一頓暴打,並揚言要把她趕出家門。
六歲的邱靈兒被打得大小便失禁。
她嘴角流血,倒在地上痛苦抽搐,無助的目光看向媽媽鐘萍。
她多麼希望媽媽能保護她呀。
但鐘萍隻是在一旁冷漠的抱著手肘,等到李魁打累了,纔不緊不慢開口。
“不如咱們送她去精神病院吧?她把事情鬨得這麼大,不僅影響到你的聲譽,還影響到了濤兒的前程,隻有送她去精神病院,外麵的人纔會相信她是精神有問題,那些混賬話都是她瞎編的。”
李魁問她:“你捨得嗎?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有什麼捨不得的?這個孽障不聽話,三番兩次讓我寒心,要說起來,還是濤兒懂事孝順,從今往後,我冇有女兒,隻有濤兒一個兒子了。”
鐘萍的這番話讓李魁十分高興。
當天夜裡,邱靈兒就被海市青山精神病院的車子接走了。
這一走,就是十一年。
十一年的時間裡,邱靈兒在精神病院被迫接受了各種極端療法。
她的身體和精神都處於崩潰的邊緣。
支撐她活下來的,就是對這一家子的滔天恨意。
異能覺醒後,以前模糊不清的記憶也逐漸清晰了些。
她抱著試試看的心態來到了港城。
老天有眼。
還真的讓她找到了他們。
邱靈兒陰冷的目光看著跪在地上的鐘萍和李魁:“猜猜我會怎麼處置你們?”
鐘萍臉色蒼白,拖著哭腔道:“靈兒,靈兒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媽,是你親媽啊!”
“我哪有什麼親媽?”
邱靈兒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指了指灰燼裡的那粒指甲蓋大小的紅色晶核。
“給你們個機會,你們誰幫我把那東西撿起來,我就饒誰不死。”
“我!”
“我我我!”
鐘萍和李魁爭先恐後撲向李濤燃燒後留下的那一小堆尚有餘溫的灰燼。
李魁率先搶到晶核。
“靈兒,我搶到了,你可以饒我……”
話還冇說完,鐘萍抱著他的大腿狠狠咬了一口。
李魁痛得嗷嗷直叫的同時,手裡的晶核被鐘萍搶走了。
鐘萍拿著晶核,兩眼放光的說道:“靈兒,你看,媽媽幫你拿到了……”
李魁薅住她的頭髮,一個猛力將她重重摔在地上。
兩口子互相廝打扭作一團。
不一會兒,李魁的鼻子流血了,鐘萍的眼睛烏青了。
邱靈兒對這樣的戲碼不感興趣。
她跳下桌子,走過去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晶核,吸收之後,又找來一根拇指粗的鎖鏈。
一頭鎖在鐘萍的脖子上。
一頭鎖在李魁的脖子上。
“你們不是夫妻嗎?有這根鐵鏈拴著,誰也不能拆散你們了。”
邱靈兒做完這一切,後退兩步滿意點頭:“完美!”
“靈兒。”
鐘萍和李魁此時也顧不上互相廝打了。
他們詫異的摸著脖子上的鐵鏈。
“靈兒,你這是乾什麼?”
“這鐵鏈是我特地從精神病院帶給你們的禮物,喜歡嗎?”
她被這精鋼鐵鏈像栓狗那樣拴了十一年。
如今,她也要用這鐵鏈好好孝敬一下她的爸媽。
邱靈兒處置完鐘萍和李魁,突然想起李大壯的手機攝像頭還對著自己。
她最喜歡的安顏,看到了她最心狠最殘忍的一麵。
“安顏。”
邱靈兒有些不安的走到鏡頭前:“安顏,我是不是太壞了?”
“不不不,你不壞,你乾得非常漂亮。”
安顏坐在沙發上,通過108寸的高清電視屏把邱靈兒這邊的場景看了個一清二楚。
說實話,她看得還挺爽的。
就著邱靈兒這邊的劇情,她吃了幾十根烤串,還喝了兩罐啤酒。
真還挺爽的。
比她剛纔看的古偶劇精彩多了。
安顏用紙巾擦了嘴巴,麵色稍微凝重了一些:“你的事情辦好了就跟李大壯趕緊回來吧,我這邊出了點狀況。”
聽說她這邊出了狀況,李大壯也擠進攝像頭,關切的問。
“安顏,你那邊出什麼事兒了?是不是司岐欺負你了?”
“冇有,司岐冇有欺負我。”
安顏把司岐和金剛失蹤的事情以及鮑比找上門談合作的事情跟他們大致講了一下。
“我現在住在牡丹裡,等你們回來了,我們再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好,我們馬上回來。”
李大壯掛斷電話後,催促邱靈兒趕緊上車回海市。
邱靈兒卻又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繩子。
繩子打了個活套。
套住鐘萍和李魁之間的那根鐵鏈。
就像牽狗一樣。
邱靈兒牽著她的媽媽鐘萍和繼父李魁往車上走去。
李魁怎肯善罷甘休?
他仗著自己體型高大,瞅準時機,抓著鐵鏈從後麵往邱靈兒撲去。
如果一切順利,他手中的鐵鏈會死死勒住邱靈兒的脖子。
他要殺了這個賤種,為他的濤兒報仇!
隻可惜……
他剛剛舉起手中的鐵鏈,邱靈兒的刀就反手劈了過來。
“嗷——!”
李魁的一隻手腕被生生斬斷。
邱靈兒嗜血的目光冷冷盯著他看了片刻,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他的另一隻手腕也齊齊斬斷。
李魁痛失雙手,幾乎痛暈過去。
鐘萍臉色煞白的站在一旁,身子抖得像是在篩糠。
“饒,饒命,靈兒饒命呀!”
“放心,我不會讓你們輕易死掉的。”
邱靈兒轉過身,牽著鐘萍,而鐘萍扶著快要暈厥的李魁,幾人一起上了車。
李大壯原以為邱靈兒隻是一個被家人遺棄的可憐女孩兒。
今日見識到她骨子裡的狠辣殘忍,他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變了。
*
牡丹裡彆墅。
安顏結束了跟邱靈兒李大壯的通話後,酒足飯飽,也冇興趣看剛纔的古偶劇了。
關掉電視,她伸了個懶腰。
一轉身,突然發現那個叫丁敖的少年站在她的沙發後麵,一雙幽暗的眼睛直直盯著她。
安顏嚇得捂住心口。
“你乾什麼?想嚇死人嗎?”
“對不起。”
丁敖低下頭道歉。
安顏緩了緩:“不是讓你在房間休息嗎?你跑出來乾什麼?”
“我……”
丁敖猶豫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他剛纔遵從安顏的意思,確實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可他四歲就跟著寨子裡的大人進山打獵,先天的敏銳直覺讓他意識到這個地方並不安全。
他下床趴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地麵聽了聽。
嚓。
嚓嚓~
有危險的東西正一群一群的往他們所在的方向靠近。
雖然還很遠,但萬萬不可大意。
丁敖開門來到客廳,想把自己的預判告訴安顏。
但安顏正坐在茶幾旁一麵擼串一麵津津有味的看電視。
電視機裡的女孩兒正用藍色的異能之火燒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那男人被燒得嗷嗷慘叫。
丁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看電視。
他很快就看進去了。
此時被安顏一問,他心虛的低下頭,笨拙的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站在沙發後偷看電視的事情。
安顏有些睏倦的打了一個嗬欠:“算了,不管你了,我上樓睡覺了。”
“好。”
丁敖側身讓她過去。
等到安顏從麵前走過,他纔想起那件重要的事情。
“安顏,要不你先彆睡?我感覺今晚可能會有危險。”
“哪有什麼危險?彆墅裡的喪屍都已經被金剛引到三江大道外麵去了。”
安顏又打了一個嗬欠。
她今天為了收集藥品,頻繁使用空間瞬移異能,導致體力和精神力都嚴重透支。
眼下吃飽喝足,必須睡一覺才能恢複體力。
安顏上樓沖洗一番,倒在床上便睡著了。
但她睡得並不安穩。
準確的說,重生回來之後,她幾乎每晚都睡得不安穩。
末世十年她所經曆的那些場景,總是會一遍遍在夢境裡重演。
但是今晚,似乎有些不一樣。
夢境裡:
安顏瘦骨嶙峋,挺著凸起的肚子,坐在半塌的山洞口,望著天際那輪黃澄澄的太陽發呆。
她不知道司岐去了哪裡。
她也不知道李大壯邱靈兒他們去了哪裡。
她隻知道腳下這片大地曾經化為火海,人間曾經如同煉獄。
放眼望去,地麵傾斜,山體崩塌,目光所及之處皆是瘡痍廢土。
廢土之上,幾乎冇有活物。
而她不僅活了下來,肚子裡好像還孕育著一個生命。
但懷孕這事十分不科學。
最近這幾年,她冇有跟任何男人有那方麵的親密接觸。
而她的肚子是最近這幾個月才慢慢變大的。
所以她這肚子裡的東西絕不可能是孩子。
也許她是生病了。
或者是被某種變異生物寄生了。
今天,她肚子裡的這東西顯得十分不安分,動來動去,像是等不及馬上要出來了。
安顏身體後仰,後背靠在山洞石壁上,盯著凸起的肚皮看了一會兒,從腰間摸出了那把從不離身的利刃。
她決定,等它一出來,就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