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瀾庭院,他奔著毓靈齋而去。
江晏聽聞他來拜訪,心中有些納罕,二人雖算不上針鋒相對,但也實在不是什麼兄友弟恭的關係。
“兄長有何指教?”
將宋挽有關祭田同族學二事說給江晏聽後,江行簡道:“此乃族中大事,我想著尋你商量一二。這些年你掌管侯府,可知東西二府哪一房的子弟人品尚可,擔得起掌管錢糧供給之事?”
江晏沉思片刻,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他細細琢磨幾人,又將幾人行事平生簡單說與江行簡聽後,不由歎道:“兄長思深憂遠筆筆周到,弟弟敬服。”
“倒並非我所想到……”
江行簡微微勾唇:“是你嫂嫂想得周全,今日同我說的。”
提起宋挽,江晏喉間微動,指尖泛起一股酥麻癢意。
他啞著聲道:“嫂嫂聰慧,實乃閨中典範。”
看著江行簡與有榮焉的一笑,江晏滿心豔羨。
那個人太過高潔美好,美好到哪怕他覺得江行簡不知珍惜,各種不堪,也不敢生出半點狎昵心思。
“阿挽她……”
笑意深達唇邊,卻又被江行簡壓下,他看著江晏道:“你今歲弱冠,婚事理當提上日程,如今因我耽擱下來,實心中有愧。”
江晏婚事本不該拖到這時候還未定下,但因他是庶出,之前卻又有襲爵可能,所以在新婦人選身份上便為難起來。
門第高的並不看重他,門第低了侯府又瞧不上,是以一直拖到如今。
現下他回府,這事更是麻煩。
“也不知你喜歡何樣的姑娘?若有鐘情的不妨同你嫂嫂說,她如今常同世家女眷打交道,有她斟酌必可辦得妥當。”
江晏溫和一笑:“若是能尋個嫂嫂那般的,便再好不過。”
江行簡聞言一愣,忽而笑出了聲。
笑過之後,喃喃道:“似阿挽那般的女子,怕是不好尋。”
江晏笑意也淡了三分,眼神略顯幽深。
“若得空你去同她說說,有她幫你掌眼定不會錯。”
“弟弟知曉。”
江晏的婚事本不該落在宋挽頭上,但江老夫人心中隻有死而複生的江行簡,江母又是個不大管事的。
江晏雖有生母,但不過是個妾室,在府中地位尚不如有頭臉的管事,這差事兜兜轉轉便落在宋挽頭上。
所以當江晏找上自己的時候,她也並冇有驚訝。
“若非兄長有令,弟弟也不敢叨擾嫂嫂,還望嫂嫂莫怪。”
江行簡今日去族中談族學祭田之事,不在宋挽身邊,江晏在福鶴堂前院等了許久,卻未有一絲一毫的不耐。
“哪裡談得上叨擾,小叔言重了。”
宋挽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琢磨合適的世家小姐人選,江晏則靜靜在她身邊,看著地上拉長的身影勾唇淺笑。
他看著看著忽而挪動一步。
地上的兩道身影因他的動作而變得重合,看上去好似二人交頸相依,耳鬢廝磨一般。
江晏呆呆看著,笑容愈發難掩。
“我太久未外出參宴,雖想到一二合適人家,但卻不知小姐們品性如何,小叔若是不急容我再斟酌兩日,見見她們。”
“終歸是婚姻大事,草率不得。”
聽著宋挽溫軟嗓音,江晏抬起頭,滿目柔情。
他看著宋挽雙眼,輕聲道:“全憑嫂嫂做主。”
“小姐,這是齊府給您送來的帖子。”
“哪個齊府?”
蘅芷低頭看了看手中名帖,回道:“現任當家乃是原李國公之孫齊倫,這帖子是他家嫡長孫媳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