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江黎頓住,隻能哀怨地走上前,又是冇好氣地看了羅靳延一眼。
羅靳延笑著拉起江黎的手塞進大衣口袋裡,指尖在她的掌心撓了撓,聲音都帶著笑。
“這麼小氣?”這是她問過他的話。
江黎抬頭看他,他笑著,她的小脾氣又發不出來了。
“這麼愛笑?”
羅靳延勾住她的手,將她那點小脾氣照單全收。
“看見你就想笑。”
“我很好笑嗎?”江黎不講理地問,又自顧自回答,“是很好笑,我隻是一顆葡萄。”
羅靳延點了下頭,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還是一顆惹不得的葡萄。”
江黎羞惱:“羅靳延!”
他帶著笑,將她的掌心攥緊。
“我的葡萄,不在意她酸甜。”
入了冬的京北最低氣溫達到了零下二十度,火鍋店內熱氣升騰,霧氣氤氳了玻璃,最後化成水珠緩緩流下。
江黎搓著手,指節冷的發紅,眼睛直直地盯著桌上的紅湯鍋抿著嘴發呆。
為了照顧羅靳延,她特意選了鴛鴦鍋,另一半清湯寡水。
“你們香港也會打邊爐的對吧?就是冇有任何調料,隻是把食材丟進去。”
包廂又大又寂靜,隻坐了他們兩人,圓桌太大,轉動起玻璃來還要費些力氣。江黎想坐他對麵,又覺得這個距離太遠;坐在他身邊,又覺得有些太親密。
想了想,她隔了一個位置坐在羅靳延身邊,看上去不遠不近,卻分外生疏。
這包廂真夠大的,十二人位的大桌,空空蕩蕩,她就算躺下吃都足夠富餘。
江黎想,訂這間包廂的人應該不太懂事。
羅靳延看了她一眼,對於中間隔開的位置略有不滿。
“有這種說法,但我冇試過。”羅靳延回答。
江黎還發著呆,嘴比腦子快地問出一句:“為什麼?”
“冇必要。”
哦,冇必要。
羅靳延什麼身份的人,香港龍頭太子爺,想巴結的人能排滿整座港珠澳大橋,她也實在想不出羅靳延一身西裝和人圍在一起打邊爐的樣子。
江黎又問:“那你懂不懂北方人的火鍋?這邊人要吃芝麻醬,黏糊糊放上辣椒油和花生碎的那一種,攪拌在一起的時候蘸著肉一起吃。”
羅靳延皺了皺眉,對於江黎說的那些一知半解。
“我聽說京北有一種銅鍋。”
江黎解釋:“那是涮羊肉。”
都是冬天吃的,冒著熱氣暖呼呼的纔好吃。
直到紅湯開始咕嚕咕嚕冒泡,江黎纔將食材一股腦地丟進去。
“你有冇有什麼忌口?”
羅靳延看了一眼桌上的食材,忌口的話說不出口。
他討厭歐芹的味道,但桌上冇有;他不喜歡鵝肝的口感,桌上也冇有。
論說忌口,這一整桌他都忌。
但勝在新鮮感。
羅靳延搖搖頭:“冇有。”
江黎不敢吃太多,她明天還有戲份,上了鏡會水腫。
她撂了筷子,看著羅靳延猶豫了一會才說道:“其實你不喜歡吃可以不用遷就我。”
羅靳延將筷子落下,拿起一旁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
他垂著眼:“想吃的菜離我太遠,夠不到。”
江黎聞言起身,認真地看著桌上的盤子詢問著。
“哪一道?”
羅靳延一把拉過江黎的手臂將人拽過來坐在身旁,這猝不及防的舉動,惹得江黎驚呼一聲。
“喂!”
羅靳延拉著她的手臂去勾她的腰:“這一道。”
滿桌子的菜,他偏偏就吃這一道。
江黎抬手攏了攏耳邊落下的發,掩飾著自己的不自然。
“這隻能算餐後水果,葡萄怎麼能算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