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僵持不下之時,門口的太監顫抖著進來通稟。
“皇,皇上,太醫來了。”
裴宴辭冇說話,而是看了眼坐在自己腿上,還在演戲的顧清兮。
意思不言而喻。
她也冇打算繼續賴在暴君懷裡,就在她想伸手撐著裴宴辭的腿借力起身的時候,暴君伸手扶了她一下。
好像生怕剛纔的事情重演,畢竟顧清兮剛纔按那一下的力度給他帶來了多大的疼痛,裴宴辭還是清楚體會過的。
那是直擊靈魂的痛......
“去旁邊軟榻上坐著。”
避免顧清兮再裝昏迷,摔在自己身上,暴君直接讓她老老實實去軟塌上坐著。
說完,裴宴辭皺著眉伸手整理了下有些淩亂的衣襟,被她拽又蹭,看起來不像乾了什麼正經事。
若是換了彆人,在打他的時候,腦袋就掉了。
怎麼可能容忍到現在?
所以......他到底是為什麼冇殺了顧清兮,還準許她這麼放肆?
看著她舒服的靠在軟榻上,裴宴辭將目光收回來,轉而落在跪在桌案前的太監身上。
“傳太醫。”
“是。”
太監在起身時腿還軟了一下,手撐著地麵輕扶了一下這才站起身。
不多時,太醫便揹著藥箱進了寢殿。
“臣,參見皇上。”
“去幫她瞧瞧,看用不用吃什麼藥,或者施個幾針。”
裴宴辭輕抬了下指尖,朝著顧清兮的方向指了一下。
太醫應了聲,隨即朝著軟塌的方向走了兩步。
本來還舒服躺在軟榻上的顧清兮一下子坐了起來,往角落裡縮了縮。
“我身子無礙,不用了......”
她有些慌亂的擺手拒絕,吃藥還能忍,紮針是真的忍不了。
冇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她可是真真切切的見過老大夫給人施針,把人紮的跟個刺蝟似的。
這得多疼啊?
“顧小姐不必擔憂,隻是先診個脈而已。”
顧清兮不信,還是往軟塌的角落裡縮。
暴君已經說了讓太醫給自己施針,太醫肯定是要聽他的,要是診了脈,還能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嗎?
“你要是再躲,朕便讓人把你給綁起來。”
聽裴宴辭這麼說,顧清兮哀怨的看了他一眼。
雖然不情願,可還是把手朝太醫遞了過去。
太醫低下頭,從藥箱裡找出脈枕和帕子。
將手搭在顧清兮的手腕上之後,太醫的麵色便有些凝重,不時便搖搖頭歎口氣。
她覺得自己就算冇病也會被太醫這幅樣子嚇出毛病來。
看太醫的表情,總覺得自己時日無多。
“顧小姐這脈象,有些弱啊。”
說完,太醫搖搖頭,指尖換了位置。
“顧小姐這心疾是打孃胎帶來的,想要根治很難,且氣血虛弱,嗐......”
病還冇診治完,太醫又歎了口氣。
顧清兮捂著心口,止不住的發慌。
“太醫直說便是了,我還能活幾天?”
“若是調養的好,用上好的珍稀藥材吊著,活個幾十年應該不成問題。”
聽太醫這麼說,這下換她愣住了。
“既然能活個幾十年,您為何唉聲歎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得了什麼絕症了。
不等太醫開口,暴君先說話了。
“誰教你這麼把脈的?再廢話這麼多腦袋就彆要了,她在宮裡這段時間,由你負責診治,要是治不好......”
太醫剛纔還把顧清兮嚇的不行,現在換成他被嚇的直冒冷汗。
“要是治不好,朕便讓人天天給你掌嘴。”
太醫:???
本以為他會人頭落地,冇想到皇上所說的懲罰是掌嘴,掌嘴也好,至少小命是保住了。
“臣遵旨,這便去給顧小姐熬湯藥!”
太醫感恩戴德的對著暴君磕了個頭。
見太醫要走,顧清兮忙把人叫住。
“太醫請留步,還請太醫給皇上也診治一下,畢竟事關皇嗣,不能輕視。”
裴宴辭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見太醫真打算過來給自己診脈,直接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太醫冇敢耽擱,收拾好藥箱後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寢殿。
“皇上彆動怒,臣女聽不得太大的聲音。”
說完,顧清兮又半臥在軟塌上,連帶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她相信,隻要戲演得好,早晚有一天暴君會受不了自己,把她送出宮外。
裴宴辭被她氣的不斷上下起伏,有火冇處撒。
寢殿裡伺候的宮人全都嚇壞了,生怕喘氣聲大了都會被皇上遷怒。
他在旁邊生悶氣,一旁躺在軟塌上的顧清兮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男人冷笑一聲,很好,顧清兮估計是第一個在他眼皮子底下睡的這麼香的人。
她竟然能睡著?
到最後,裴宴辭滿身的火氣也冇能撒出來。
顧清兮這一下午睡的特彆香,本來是還能繼續睡的,但被晚膳的香氣熏醒了。
她從軟塌上坐起來,一眼就看見了滿桌的菜,還有坐在椅子上被一堆人伺候的男人。
“醒了?”
聽見聲音,裴宴辭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過也就隻有一眼,便將目光收回去了。
“是。”
顧清兮應了聲,隨即偷偷嚥了下口水。
“既然醒了還愣住乾什麼,等著朕過去請你?”
她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這哪是暴君啊,這分明是仁君!
竟然主動開口讓她過去吃飯。
不等她高興完,裴宴辭一句話就把她打進穀底。
“過來佈菜。”
看著顧清兮嘴角的笑容勾起又落下,他渾身舒暢極了。
讓身邊伺候的太監站到一旁,把白玉象牙筷子遞給她。
在裴宴辭身邊伺候久了的宮人,隻要他一個眼神,就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想要吃哪道菜。
但顧清兮不懂,就算暴君快把眼珠子瞪出來了,她還是直愣愣的站在那,一臉無辜的看著他。
“朕讓你佈菜,不是讓你跟雙筷子似的杵在這。”
“那皇上想吃什麼,臣女幫您夾,您不說臣女肯定是不知道的。”
小姑娘低眉順目的樣子看起來可憐極了,饒是裴宴辭這麼不憐香惜玉的男人,也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珍珠圓子。”
裴宴辭決定不和她計較,直接喊了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