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喉間溢位了一絲淡淡的輕笑,牢牢地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攔腰把人輕易地抱起,將她那點掙紮都化為烏有,“林疏棠,晚了。”
在她上那輛車時,就已經鑽進了獵人編織的牢籠。
往山下走的路高高低低的,並不平整。
許是發燒的緣故,顛簸中,她在他的懷中不知何時沉沉地睡去了。
沈肆抱著她一路走到山底,一輛黑色卡宴亮著近光燈,在一陣急刹車後驟然停在他的身側。
顧言卿從車上下來,旁邊的雪鬆樹在風中簌簌作響,月光和燈光交織著落在他身上,映著他麵容溫潤如玉,氣質斐然。
“把她給我。”顧言卿伸出手,唇角抿得很緊。
沈肆冇有鬆手的打算,唇角稍稍揚起,“顧少來晚了一步,人到我手上,可不能說給就給。”
顧言卿麵容冷峭,“你想玩什麼女人我管不著,但林疏棠不是你玩的那些女人,請把她給我。”
沈肆漫不經心的笑,“怎麼著,這是要跟我搶人?”
他渾然不在意的往前繼續走,顧言卿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力道很重。
圈裡有名的謙謙公子,無論何時,都冇有像此刻這麼失態過。
在看到沈肆抱著林疏棠的時候,束縛在他身上的教條和約束都隱隱崩盤。
尤其是沈肆的眼神,同為男人,自然懂那種佔有慾和侵略感。
此刻顧言卿唯一的念頭就是,他不能帶走她。
“城南有塊地,不知道沈少感不感興趣,我樂意雙手奉上。”
沈肆輕笑,“顧少這是要下血本了,為了前女友?”
許是太吵,懷裡的女孩不安分的動了動,他稍稍調整姿勢,讓她睡得更舒適,才抬頭看向對方,“隻可惜,你問錯人了,我這人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錢。”
餘光劃過他落在肩上的手,一哂,“倒是容我提醒顧少,即便顧孫兩家聯姻,變成了利益共同體,但和沈家作對,未免有點不自量力了。”
山裡的月比市區冷寒幾分,映著兩人對峙的側臉輪廓,和氣氛一樣的緊繃。
顧言卿眼底暗色沉沉,“要怎麼樣你才肯把人交給我。”
沈肆勾唇,“我的事,我老子都管不著,顧少的手未免伸得太長。”
“沈肆!”顧言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怒火。
明知道沈家不能交惡,此刻依舊壓製不住情緒,“和顧家撕破臉,你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沈肆笑容野肆,“什麼時候顧少能代表顧家了?”說得每個字都往顧言卿心上戳,“等你什麼時候能代表顧家了,纔有資格在我麵前說這些話,現在的你,可不行。”
聽到這話,顧言卿的目光陡然停滯一瞬,按在他肩上的手,漸漸鬆動。
這時懷裡的女孩眉頭擰了擰,眼睛冇能睜開,隻厭煩地呢喃了句,“吵死了。”
顧言卿握住她垂在身側的手,急切,“疏棠,醒醒!”
誰知道卻被林疏棠抬手,毫不猶豫地揮開。
他的手僵在半空,心臟在這一刻陡然挖出一塊似的,連著五臟六腑都扯痛了。
懷裡的女孩眼簾顫了顫,臉頰轉向沈肆的方向,冇有睜開眼睛。
“顧少也看到了,人可不想跟你走。”
沈肆微微勾唇,彎腰將林疏棠小心放入副駕駛中,繫上安全帶。
開車離開了墓園。
淒冷的山風颳過,卷著地上的落葉,擦出輕響,顧言卿的手還停在半空。
另一隻手抵在心口的位置,有些喘不上氣,呼吸越發急促劇烈,隱約嚐到了唇齒之間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