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民女遵命！”

沈念被帶進了內室。

看到太子的第一眼，沈唸的心就揪成了一團。

他已經瘦的隻剩皮包骨了。

病痛將他折磨得不成樣子。

隻有那雙眼依然溫柔。

那眼睛讓她想起了已故的皇後孃娘，也想到從前的自己。

“太子殿下，民女沈念拜見！”

太子朝她微笑著點點頭：“我記得你。”

“你小時候常跟你阿爺進宮來，我還送過你一隻玉蟬，你記得嗎？”

沈念點頭：“冇想到殿下還記得。”

“記得的，那時候我阿孃還在，她頂喜歡你這樣的小姑娘。”

沈念問：“殿下是想皇後孃娘了吧？”

太子無聲地點頭。

“已經好久冇嚐到阿孃做的麵了，我自己做了好多次，都做不出來那種味道。”

“阿孃做的麵，是最好吃的。”

“再好的禦廚都做不出同樣的味道。”

沈念道：“其實民女也做不出來，隻能儘力模仿。”

“因為皇後孃娘為殿下做的麵裡，是一個母親對孩子滿滿的愛意。”

“這份愛，冇有任何人可以複製。”

“已經很好了。”太子微笑，“幾乎冇什麼不一樣，我吃到第一口的時候，還差點以為是阿孃回來了。”

“所以特彆想見見你。”

太子朝她招招手：“你過來。”

沈念左右看了一下，擔心有人不許。

但太子執意要她過去，她隻好爬起來，走到跟前。

太子仔細看了看她，微微點頭，然後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塊玉。

“這個給你。”

“不……殿下，民女不敢收。”沈念驚得趕緊推辭。

那可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之物。

太子道：“收下吧，不妨事，你能讓我臨終前，吃到那一口熟悉的味道，我好開心。”

“這是我給你的謝禮。”

“將來若你有什麼困難，或許可以幫到你。”

太子著實是善解人意的。

他彷彿能看破一切。

包括沈唸的心。

沈念握著玉佩，手都在發抖。

“殿下，你不要這樣說，殿下這麼好的人，上天不會……不會讓你……”

這一刻，她竟然很希望自己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這樣她就可以真誠地說出，上天不會讓你英年早逝這句話了。

太子微笑著搖搖頭：“冇有關係的，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沈念流著淚點頭：“殿下儘管說，隻要能做到……”

“我阿爹也很喜歡吃阿孃做的麵，我不在了以後，他肯定會很傷心，吃不下飯。”

“你暫時留在宮裡，每天替他煮一碗麪……”

“我是個不孝子，竟要走在他前頭。”

“還請姑娘能成全我這最後的孝心。”

沈念終於撐不住，淚流滿麵，連話也說不出一句來，隻拚命點頭。

太子拍拍她的胳膊：“謝謝，你去吧，我想再跟我阿爹說幾句話。”

沈念不敢大聲哭。

隻能狠狠抹去眼淚，直到走出太子宮殿，於無人處，才咬著手背，哭了出來。

奇蹟終於是冇有發生。

太子在天亮前薨逝。

皇帝陛下傷心過度，一度昏迷。

沈念被送回了家。

燕王讓她三天後再進宮來。

她到家的時候，天剛矇矇亮。

沈岑就坐在門口，似乎已經等了一夜。

聽到馬蹄聲被驚醒過來。

“念念！”

好似做了個噩夢一般，沈岑慌手慌腳爬起來，還險些摔了。

沈念跳下馬，問：“哥，你怎麼在這裡待著？”

“等你啊，你一夜去哪了，到處找不到你。”沈岑鬍子拉碴的，看起來十分狼狽。

沈念癟嘴，差點兒哭出來：“我不是跟阿爺說了麼，你在這傻等啊？”

“阿爺是說了，可是你一個人跑出去，我哪兒能放心，到處也找不到人，我也纔回來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