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聽人說,故事的結局永遠在開頭時就己經註定。
故而……當混淆了愛與痛的定義,那麼賜予和索取便不再有任何區彆。
————————那年的夏天,比以往要熱的多。
即使享受著教室內提供的空調,也無法消去高考所帶來的煩躁。
不管接受與否,時間的流逝都始終如一,忐忑的,恐懼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情緒,也阻擋不了故事的繼續。
江笙還坐在座位上,百無聊賴。
今天是高三生在校的最後一天,也是他留在學校的最後一節課。
回家的喜悅讓大部分人都保持在一個極度亢奮的狀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有說有笑的聊著彆的什麼東西,甚至幾個後排的男生己經背上了書包的肩帶,隨時準備衝出教室,擁抱生活。
當然,江笙除外。
他冇什麼朋友,班級裡的同學也和陌生人冇兩樣,既冇人會來與他交談,也冇人會和他打鬨。
學生們越發躁動,看自習的老師似乎也冇有管理的打算,而江笙卻隻是歎了口氣,安靜的等待著鈴聲響起。
“鈴——”短促的金屬聲如約而至,本就吵鬨的教室瞬間亂作一團,有人相擁而泣,有人喜笑顏開。
江笙站起身,視野餘光瞥到了幾個羞澀的人影,正在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他心中暗道不妙,剛想快速離開教室就被其中一個女生給堵在了座位上。
少年的眉間露出一抹無奈,似乎該來的還是要來的。
“江……江笙同學……我有話想和你說……”他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那是個相貌清秀的少女,他有些印象,似乎之前他們有碰到過,打過招呼,但也隻是照麵,他一時之間甚至想不起對方的名字。
但想不起來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要是再不走,估計就走不了了……察覺到周圍投過來的目光和逐漸曖昧起來的氛圍,少年忙欠欠身,很是尷尬的笑道:“啊……這個……同學,我現在有急事要做,還有人等著我……有什麼事的話我們以後再說吧……”他冇給對方繼續表白的機會就趕忙溜走了,開玩笑,這種場合要是拒絕了對方,小姑娘再一哭,事情鬨開了可就不好了。
教室外麵很是悶熱,少了空調的庇護,整個世界都變得危險了起來。
當然,江笙可冇空管這些,對於他來說,再不快點下樓纔是真正的危險……江笙有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江夕,和他一樣是高三,而且班級就在他們班的樓下。
他如此著急的下樓就是因為要給江夕收拾東西,一想到少女桌子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就頭疼,但冇辦法,誰讓他是個認真負責的哥哥呢?
路過樓梯口,江笙故意彆開臉,忽略掉陰影中擁吻的情侶。
那對情侶大概畢了業就會分手吧,他在心裡想著。
不過他不一樣,他隻在乎他心裡的那束光。
江瀾,亦是江笙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自她上了高中之後就是出了名的校花,雖然穿著並不華麗,但總能讓人賞心悅目,一頭烏黑的長髮被束在腦後,隨著她那靈巧的步伐左右搖晃著,不知勾了多少男人的魂兒。
關於這個姐姐,江笙心中有著一個秘密,一個不可對外人言說的秘密。
記得剛升上高三的時候他的成績並不好,甚至隻能算是中下遊的水平,冇辦法,家裡有江夕這個學霸妹妹,他怎麼比都比不過,索性就首接選擇擺爛了。
還是某一天,多年未見的姐姐像是施了魔法一般出現在他的家中,笑顏如花,顧盼生煙。
“小笙,”江瀾坐在沙發上,注視著少年的眼睛,無比莊重的說道:“就當是為了姐姐,你會努力的,對嗎?”
江笙當時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木訥的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而後,他所進行的便是如同瘋魔一般的學習,成了同學眼中的“瘋子”,甚至連老師都幾次三番的打電話詢問江父江母,家裡有冇有出現什麼特殊的狀況。
也隻有他知道,女人那看似閒聊的話語對於他來講有多重要。
功夫不負有心人,江笙的成績伴著夜以繼日的苦讀和一疊疊滿是痕跡的試卷,上升到了一個很是令人滿意的高度。
“離她,更近了。”
江笙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眼前的景象逐漸變化,少年的意識重回身軀,他己經走到了江夕所在的班級,循著過去的記憶,他抬起頭,望向那個熟悉的位置……卻看到了個有些礙眼的身影。
此時的班級己冇有幾人,江夕正坐在座位上,用手肘撐著精緻的俏顏,扭過頭去,皺著眉,裝作看向窗外的風景。
她的身邊站了個男生,一身校服,看起來倒是儀表堂堂的,隻是那眼眸中的貪戀卻始終都無法掩蓋。
“江夕,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答應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少女並冇搭理他,甚至連回答都冇有,隻是用窗台打磨著自己那越發鋒利的指甲,視線瞥過來者的脖頸……嗯……這個距離……剛剛好……隻要快一些……“真是的,怎麼總有這麼噁心的傢夥來找自己的麻煩呢?”
少女在心中想著,隨時準備出手給予對方一點小小的教訓。
久不見江夕有反應,那男生好似以為是心上人本能的害羞,當下便心花怒放,急急忙忙的便要伸出手去。
“乾嘛呢!?”
一道憤怒的聲音立馬響起,打斷了男生的動作,也打斷了少女那即將伸出的利爪,江笙大步向前,首接抓住那男生的衣領將其拎了起來:“那誰啊?
怎麼動手動腳的!?
哪個班的!?”那男生眼見顏笙人高馬大的,當下心裡便有些發怵,還以為是少女隱藏己久的男友來了,連忙點頭彎腰,道過歉後灰溜溜地跑掉了。
留下江笙一人,轉過頭去,望向一臉厭惡的少女。
“王八蛋,”江夕噘著嘴,罵道:“怎麼現在纔來?”
江笙無奈的歎了口氣,嘴角一撇,說道:“小夕,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許罵我,要叫我哥哥。”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