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女眷對風家又羨慕又是嫉妒。
長公主餘光看向在宴會裡,崔岐選中的其他兩家家眷,品了品酒,並不急著試探拉攏,而且吩咐了下人準備好歌舞,讓大家放鬆觀賞。
而後不緊不慢的與眾女眷熱絡著,說起美景,讓眾人動筷品酒席美味。
果酒糕點數不勝數,都是女兒家欣喜的,縱使大戶人家見多識廣也是萬不得這般酒菜豪華,精美絕倫,雖果品糕點精美,但各家女眷皆有教養,糕品果盤順水而環動,女眷們品嚐優雅似畫般好看。
其中一婦人笑著說道“這酒不似臣婦以往吃的那樣苦澀辛辣,吃著更是柔和,能在長公主這品嚐佳品簡首是臣婦三生有幸啊!”
長公主與那婦人說笑道“這酒名為花容,乃天山椴樹雪蜜,洛神花釀製,是禦賜貢品。”
眾人心中一驚,心想禦賜貢品,隨手便宴席款待了,這崔家怕是……。
此時絲竹起,管樂聲。
卿卿美人態,盈盈掌中舞。
西散的桃花,與舞姬融入月色。
這場麵熱鬨非凡,引得在座的男子們紛紛注目觀看,他們的目光頻頻落在舞姬身上,臉上露出欣賞和讚歎的神情。
然而就在這時,長公主原本溫和柔美的神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冰冷而令人畏懼的眼睛。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說的威嚴和冷峻,讓在場的眾人頓時不敢再輕易說笑。
整個場麵變得異常安靜,隻剩下音樂和舞蹈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
隻見圓玉上前行禮道“奴婢薑府侍女給長公主請安,原是薑府大小姐近日偶感風寒,不宜拜見,可又對長公主的盛情邀請愧疚難安,特讓奴婢秉了皇後孃娘求賞宮中禦樂司,為長公主助興,還望長公主切莫怪罪薑家小姐借花獻佛。”
圓玉不卑不亢的說著。
長公主看著圓玉,那眼神如刀可怖,又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不怒反笑,可熟知她的人都清楚長公主這是怒極了,下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罵這位薑大小姐不知好歹,還是該誇這薑大小姐勇氣可嘉。
“這薑大小姐可是個有趣的,隻是這薑家可是隻有大小姐送禮,還是禦賜,本宮若是不領情,怕不是得罪了薑大小姐?”
長公主麵色如常,任這時多麼氣氛凝重,依然從容不迫的品酒,似乎毫不在意,一個小小侍女的冒犯。
“奴婢不敢僭越長公主,崔家小姐隻讓奴婢請禮獻佛,隻是奴婢又有皇後孃娘懿旨在身,不得不上前說上一二,皇後孃娘之意,因崔家小姐與世子婚約在身,又知長公主涉宴相看,便想成兩晉之好,特賜這五個舞姬侍婚,以示皇家待這婚約之重。”
圓玉雖下跪行禮,但言語間並無對長公主半點懼怕,似有為了主子便是一頭撞死也心甘情願。
長公主頓時臉色一變,肅殺之氣再也隱藏不住,下人們頭更低了,儘量屏住呼吸,怕自己生了事端。
“皇嫂真是用心了,這自家人自是不用這麼多規矩的,隻是這美色誤人,若影響了世子性情可不是薑小姐能揹負的起的。”
“如此禍水,既是賜了本宮,便由著本宮處置,來人,將這幾個舞姬帶下去,魅主之罪賜死。”
長公主的聲音漸冷,又震懾威脅般看了圓玉一眼開口道“怎麼?
如此處置你一奴婢還要僭越不成?”
“奴婢不敢。”
“來人,打她出去!”
“是”下人來,想架著圓玉拖走,圓玉大喊“放開,奴婢自己會走。”
對著長公主說道“多謝長公主恕罪,奴婢隻是帶著皇後懿旨而來,若長公主責打了奴婢,豈不是有抗旨之嫌,奴婢懿旨己帶到便不叨擾長公主了。”
說罷行禮離去。
啪——長公主怒極,半晌又重新掛著笑麵,彷彿無事發生一般。
眾女眷從小聲議論到掛著笑麵有意討好,可又不敢明說這薑家小姐什麼,剛纔長公主幾番變臉都未指責這薑家女妒婦之態,明顯是不想承認與這薑家的婚約,可既不想收下舞姬讓自己顏麵大失又不能公然抗旨,於是幾番與那婢女迂迴,杖斃了這些舞姬。
這一出風波讓眾人看到了長公主的手段與風範,各家婦人心裡細細思量盤算,到底該如何是好。
與此同時,男子宴席之中,隻見一名身穿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錦衣的男子正把玩著一把文人暗紋墨竹紙扇,他以一種大馬金刀般的坐姿橫跨在座位之上,整個人顯得放蕩不羈、不拘小節。
此時,他正調笑著一旁的崔岐:“哈哈哈哈,這薑大小姐,居然吃起了飛醋,都吃到長公主府來了。
瞧瞧你這副冷心冷情的樣子,我倒是想知道,在母親和未婚妻之間,你會站在哪一邊呢?”
聽到這話,崔岐隻是微微皺了皺眉,並冇有過多迴應。
看著風止行卻不肯罷休,還想繼續調笑他崔岐便開口說:“你看起來這麼清閒,要不我去跟大理寺卿趙大人說一聲,讓你也忙碌起來如何?”
風止行心中暗自思忖著,這小子可真夠損的,要是真被告了狀,那自己豈不是要冇日冇夜地處理那些繁瑣的公務了?
那樣一來,自己還怎麼有時間去琳琅院和美人兒們吟詩作畫、垂釣投壺呢?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懊惱,但嘴上還是連忙說道:“你……哈哈哈,我剛剛隻是說笑而己,你可千萬彆當真啊!
崔兄,實在不好意思,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我自罰三杯!”
崔岐見狀,隻是微笑著搖了搖頭,表示並不在意。
他心想,不過就是一個爭風吃醋的女子罷了,自己又何必與她一般見識呢?
更何況,這樣的事情也不至於鬨到翻天覆地的地步。
於是,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將腦海中的雜念漸漸拋諸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