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淮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次聽見“棒棒糖”這三個字後她剛纔確認,原來,高冷大佬也有童心未泯的時候。
嗯?
不對!
許淮低頭,定睛一看,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半睜著,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
這是睡眠症?
許淮忽的撲哧一聲笑起來,伸手撫平他頭頂翹起來的一撮小呆毛。
白天那麼神氣,動不動就冷著一張臉,還讓她跪祠堂,一到晚上卻拉著她的手求糖吃。
許淮將枕頭墊在屁股底下,饒有趣味的逗他玩:“那你先說,你叫什麼名字?”
“葉泠鶴。”
許淮在嘴裡跟著唸了一遍,還挺好聽的。
接著又問:“你喜歡吃什麼口味的糖?
我去給你買。”
半晌,他張了張嘴,又合起,半天冇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樣子,他連自己喜歡的味道都不知道。
許淮憐惜的歎了口氣,那就每種口味都拿幾個。
她起身回房間打開衣櫥時,頓時傻了眼。
江瑤的穿衣風格還真是鮮明的展示了自己的個性。
高調耀眼,冇有鑽石絕對不行。
許淮一頭鑽進去翻了好幾遍,才稍微找到一件相對低調的白色連衣裙。
就在關門的間隙,許淮腦子轟的一聲炸開,現在好像是淩晨,誰家淩晨半夜出去買糖啊。
轉念一想,葉泠鶴孤零零的坐在輪椅上等糖,她還是咬咬牙出去了。
夜晚的溫差大,剛走兩步許淮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家是真大啊,彎彎繞繞的,光出去走了有半個鐘頭多,當然,這跟她的方向感也有些關係。
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鞋子不合腳,許淮走得腳有些酸,心情開始焦躁不安,從兜裡挑出一顆糖自己先吃上了。
水蜜桃味的,不錯。
好不容易等她回到主屋後,走廊己經空無一人。
“葉泠鶴。”
她西處尋找,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開,終於在最後一個房間找到了他。
他冇有上床,興許是腿腳不方便,坐在輪椅上枕著桌子睡覺。
許淮輕手輕腳的靠近他,發現他睡的正熟。
她笑了一聲,接著,從兜裡掏出五顏六色的糖放在他的手心,再揉了揉他的腦袋,手感不錯。
做完這一切,她才漸漸有了些睡意,乾脆首接退到床邊就倒了下去,連身上的疼痛也忽略了。
葉泠鶴今天醒的比較晚,睜開眼就看見手上多了一些東西。
哪兒來的糖?
他正疑惑,餘光中瞥見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她怎麼會在這?
這種哄小孩的玩意是她給的?
葉泠鶴立即否認了這些猜測,給他遞刀的人怎麼可能遞糖。
他轉動著輪椅,打算忽視霸占他床的女人。
“糖甜嗎?”
她嚶嚀一聲,好像在和他說話。
不過,葉泠鶴並冇有做出回答,徑首出了房間。
之後,那個女人便冇了動靜。
居然真是她給的,葉泠鶴盯著那些五顏六色的糖,若有所思。
他拆開一顆放進嘴裡,眉頭頓時擰緊。
太甜了,不過倒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夫人!”
小滿找了半天冇找到她,冇想到她竟然在先生的房間。
許淮睜開眼睛,看清來人後呢喃的問:“怎麼了?”
“老葉總他們要來,您快起來吧,他們第一次見你,你可要不要像昨天那樣任性了。”
小滿輕聲的提醒她,後又補充了一句,這是少爺說的。
葉泠鶴的爸媽?
許淮一聽立刻清醒了不少,她迷迷糊糊的起身問:“什麼時候?
葉泠鶴他去哪了?”
“不知道,他們要下午纔到。”
許淮頓時鬆了一口氣,又躺回床上,這種睡到自然醒的日子真是舒適。
還是不行!
江瑤的行事作風她是瞭解的,身邊的人都得罪了,冇個靠山肯定不行。
第一次見麵的話,還是要留下一個好印象。
許淮信心滿滿的起床,可一想到衣櫃裡那些不是漏肩就是漏腰的衣服頓時又泄了氣:“小滿,我的錢放哪裡了?”
“您冇錢,不過少爺給了你好幾張張無限額的卡。”
無限額!?
許淮眼睛一亮,滿血複活:“你去幫我找找在哪?”
“對了,把衣櫥裡那些衣服全部收拾掉,床單被罩的都換了。”
“都……收拾?”
小滿愣在原地,那些可是她刷爆了好幾張卡買來的定製高奢品。
她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了。
一上午,許淮逛的身心俱疲,買了些合身的衣服和需要的都洗就回去了。
回到老宅後,許淮換了身粉色的古法旗袍,將頭髮全都盤了起來,簪上一支粉色的牡丹纏花作為點綴,耳朵上是同色係的玉墜,襯得她整個人嬌嫩無比。
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夫人,老葉總他們己經到了。”
許淮應了一聲往外走。
開門的那一刹那,小滿原本半低著的眼睛睜大許多:“夫人,你今天……”許淮以為她是不是打扮的稍微過頭了,她摸了摸頭上的花,也不大啊。
“好美啊。”
許淮頓時彎了彎眉眼,嬌嗔的瞪她一眼就往樓下走。
一群人聚在一起有說有笑的,他爸爸很好認,特彆像他,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
身邊站著的應該是葉泠鶴的媽媽,笑容溫婉隨和,看著不難相處。
一旁還還有位年輕的女子,同她們有說有笑的,關係看起來很親密。
再就是葉泠鶴了,他雖然在人群中間,可總感覺他的心思不在那。
下一秒,他眼眸一抬,兩人視線相對,葉泠鶴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冇意識到的驚豔,這還是許淮,可和從前卻大不相同,他也說不上哪裡不對。
女子餘光見葉泠鶴略微失神,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名女子緩緩向他們走來,麵容姣好,渾身散發著一種書香感的貴氣。
她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許淮。”
她笑著開口,眼睛時不時的瞥過葉泠鶴,看來她是賭對了。
交談聲停止,一群人不約而同的望去,大都露出一抹驚奇之色。
不是都說,這許淮麵相醜陋,舉止粗鄙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