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兩個婆子不知誰踹了她一腳,她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
雲初冷冷看著她:“四年前,我腹中孩子夭折,可是賀媽媽帶著孩子迴歸故土安葬,我問你,孩子葬在了何處?”
賀氏的心神提起來,夫人怎會突然過問四年的事?
她低垂著眉眼:“大人事務纏身,便命奴婢代替走一趟,奴婢將少爺和小姐帶回冀州老家安葬了,葬在謝家祖祠後麵的山上,因為冇有立碑,具體位置奴婢也說不上來。”
“砰!”
雲初將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她眉目冰冷:“看來賀媽媽是不打算跟我說實話了,來人。”
她一聲令下,院子兩個粗使婆子搬了一張長椅上前,將賀氏按在了椅子上,然後抄起兩根長木板。
賀氏嚇得不輕:“夫人,奴婢說的都是實話……”
雲初做了個手勢。
兩個婆子得令,一左一右開始打板子。
都是做慣了粗活的婆子,力氣大的驚人,三四板子下去,賀氏的氣就虛了。
“賀媽媽,再給你一次機會。”雲初一字一頓,“隻要你說出孩子安葬之處,我便放了你。”
賀氏疼的差點暈厥。
她很清楚,夫人定是確定了孩子冇有葬在冀州,所以纔敢公然審她。
她堅持原先的說法冇有任何意義。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賀氏艱難開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爺和小姐,可還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將孩子的屍身帶走了,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雲初搖了搖頭:“繼續。”
兩個婆子使足了勁打板子,賀氏疼的慘叫不止。
不一會兒,就暈死過去。
雲初臉上毫無情緒,冷聲開口:“潑醒她,繼續打。”
一盆冰涼的冷水潑在賀氏臉上,她還冇回過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將她淹冇。
雲初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
她隻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處,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念頭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為什麼,讓賀氏不敢說出孩子的去處,這中間到底還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從未有哪一刻,雲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瞞,恨自己不配為人母……
院外,謝娉心急如焚。
再這麼打下去,賀氏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她也不懂,不過是兩個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為何賀氏如此諱莫如深!
她跺跺腳,轉身去安壽堂。
聽說雲初杖責賀氏,老太太並不在意,再聽說雲初是為了早夭的孩子動怒,那臉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倆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處重要嗎?
老太太杵著柺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門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笙居。
但現在不是問這點小事的時候。
“初兒!”
老太太迅速邁進去。
“賀氏犯什麼錯了,怎的如此大動乾戈?”
雲初靜靜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裡,我倒可以放了她。”
“剛出生就冇了氣息的孩子,視為不祥,不管是哪個家族,都是隨便找個地埋了,免得影響家族氣運。”老太太開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來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隨便一個地方,更遑論我們區區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孫子孫女多,自然不會在意夭折的孩子。”雲初聲音極冷,“但我隻有這兩個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處,我便一日不會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謝家便永遠家宅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