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有人進屋,薑舒扯過一旁的外衫披上,緩緩轉身。
“侯爺?”
薑舒擰眉,挑開紗帳走了出來。
方纔的一幕令沈長澤看怔了,此時方回過神來。
一開口,氣已消了大半:“你為何要讓嶽父半價售酒,上調糧價?”
沈長澤不明白,薑家為何要行如此損人不利己之事。
思來想去,隻能是薑舒授意。
薑舒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冷茶喝淨,不急不緩道:“侯爺在說什麼?”
她仰頭一臉茫然的看著沈長澤,澄澈的眼中儘是迷惑不解。
沈長澤皺眉:“你不知道?”
薑舒無辜眨眼:“我該知道什麼?侯爺不妨明說。”
見她似當真不知,沈長澤在她旁邊坐下,將事情原原本本同她說了一遍。
“依你之見,嶽父此舉為何?”
薑舒認真思忖道:“商人所為皆為利,父親此舉應當是一種營商手段。”
“侯爺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
沈長澤略有些難堪道:“聞香醉的生意受到了影響。”
“聽聞錦夫人有祖傳秘方,應當影響不大。”
沈長澤歎氣搖頭:“有半價酒水出售,那個傻子還會再去買高價酒水?便是聞香醉再有獨家秘方,也不管用。”
“很嚴重嗎?”薑舒眸光微閃,笑意深藏。
沈長澤點頭。
薑舒寬慰道:“侯爺不必過於擔心,父親此舉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屆時一切都會恢複如常。”
可聞香醉等不起!
他們籌備了近兩月,開張二十日就受此重創。彆說買下店鋪的錢了,便是釀酒的本錢都還未賺回。
此等手段對老鋪影響不大,但對新鋪的打擊卻是致命的。
過個十天半月,聞香醉客源已失,想再恢複興隆,怕是艱難。
沈長澤明白,現下能幫他的隻有薑舒。
可薑舒東拉西扯的寬慰,絕口不提幫忙。
“咳。”沈長澤低咳一聲,厚著臉皮道:“你可否同嶽父說說,彆再半價售酒了。”
隻要不再半價售酒,糧價漲就漲吧,大不了少賺點,總比冇生意強。
“我一個出嫁女,插手孃家的生意,這……”薑舒一臉為難。
沈長澤抓著她的手道:“我知此事令你很為難,但我也是冇有彆的辦法了。”
於薑家而言,降價漲價隻是營商手段,全憑心意根本不在乎一時盈虧。
可聞香醉是他和程錦初的全部,若經營不善,侯府冇了進項,支撐不了多久。
為著這一大家子,沈長澤豁出這張臉了。
深情款款的看著薑舒請求:“夫人,請你幫幫我。”
炎炎夏日,薑舒被他抓著手,熱烘烘汗津津的十分難受。
然她還要做出一副害羞的模樣,帶著幾分嬌羞點頭:“好,我這就寫信給父親。”
“多謝夫人。”沈長澤心頭一鬆,親自給薑舒鋪紙研墨。
直到親眼目睹薑舒寫好信交給楮玉,沈長澤才放心離開。
方低聲下氣求過人,他實在無顏麵對薑舒。
薑舒站在窗前,杏眸嫌惡的望著沈長澤出了聽竹樓。
“檀玉,打水來,我要淨手。”
沈長澤出了聽竹樓,準備去花園裡透透氣,迎麵撞上了徐令儀。
“侯爺。”徐令儀恭敬見禮。
她穿著束腰綠裙,勾勒出飽滿胸膛和楊柳小腰,烏髮高盤露出欣長白晳的脖頸,以及胸前小片肌膚。
猶如夏日裡的一株清涼綠荷,引人采擷。
見她手裡端著個托盤,盤裡放著青瓷小盅,沈長澤問:“你端的什麼?”
“妾身自己做的冰酪,給夫人送去。”
“好吃嗎?”沈長澤問。
徐令儀微怔:“菘藍苑還有,侯爺可去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