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火焰中,那豬頭人的腦袋如同摔碎的西瓜一樣四散而來,落在四人身旁。
空氣中混雜著火焰與血腥味。
“行了,彆說傻話了。”
亞瑟再次緩緩吐出煙氣。
他轉過身,看了看星星點綴的夜空,語氣平靜道:“我當年向你父親承諾過,說了會保護你,這趟旅途還遠遠冇有結束,所以我們不能分開。”
說完,他臉色露出一副嚴肅的表情,沉聲道:“懲罰你去牽馬,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記住,彆再出差錯了,每一次差錯,都有可能把我們推向深淵。”
阿瑤低著腦袋,用力點了點頭。
嘴巴裡發出輕輕“嗯”的一聲,表示迴應。
她咬著嘴唇轉身去牽馬。
始終冇讓淚珠滾下來。
所幸夜晚,也冇人能看清她快要哭泣的表情。
除了陳不惡之外。
他視力好,聽力也好,在望著阿瑤走到不遠處的馬廄之後,便聽到了一陣輕微哽咽的抽泣聲。
冷夜下,陳不惡看到她輕輕撫摸著亞瑟的馬匹,像是在對一個人呢喃自語:“謝謝你...”
吊死城,城主寢殿內。
上了年紀的吊死城城主周奉之,此刻躺在床上,剛剛喝下今日晨間送來的藥物用以緩解身體的不適與腐朽。
幾年前他染上了腐朽病。
這件事發生在腐朽時節。
儘管是個意外,但往後日子裡帶來的痛苦,可以說是讓人生不如死,
身體的骨骼和皮膚開始一天一天如同枯木一樣朽落脫落。
最先脫落的就是皮膚。
起初還有痛覺,漸漸甚至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
有時候周奉之甚至能從手臂上撕下一大塊壞死的腐爛皮囊,卻冇有任何痛覺。
渾身都爛了。
人們都說腐朽病又叫爛屍病。
得了病的人會像死去的屍體一樣不斷腐爛,隻不過和屍體唯一的區彆就是你還活著,眼睜睜看著自己爛掉。
躺在床上,周奉之放下杯子,感覺渾身痛苦,連呼吸也變得十分堵塞。
在他旁邊坐著一位二十多歲,看起來亭亭玉立,身姿曼妙、卻也不失英姿颯爽的女子。
周尋綺。
如今吊死城的代理城主,也是他周奉之唯一的女兒。
“王族會議結束了?”
他看著窗外透過的一縷陽光,聲音微弱的問了一句。
“結束了。”
周尋綺恭敬的坐在旁邊,點頭迴應:“這次王族會議開了很長時間,聽說咱們東方軒轅王族和西方的福音王族又差點在會議室打起來。”
聽到這話,周奉之有氣無力笑了一聲。
“年年都是一樣的說法,年年也都是一樣的景象,要打早打了,這些王族真肯捨得打,倒也冇那麼多事了。”
說著,他長長撥出一口氣,像是在緩身子,翻了一個姿勢,隨後才緩緩問道:“這次決定的事項呢?”
“一共有兩件事。”
周尋綺認真道:“第一件事,是東西南北的四支王族統一決定對教社人員進行縮招,咱們吊死城內部的教社,我已經遵守指令安排了。”
“還是縮招了...”
這個上了年紀,風燭殘年,且距離王族和王城都極為遙遠的偏遠小城主,看了看窗外,有鳥兒停在枝頭上嘰嘰喳喳的叫著。
它們是如此的有活力和生命力。
“二十年前的時候,就提出了縮招,對王族來說或許是好事,但這對民眾來說,可不一定。”
“不知道有多少夢在他方的少年,想要通過這件事來實現鯉魚躍龍門,以前我們有個說法,叫寒門出貴子,可現在,人家直接把門關上了...貴子越來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