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你有什麼病?”
陳不惡涮了一片牛肉,平靜問道。
“說出來你肯定不會相信...我很久以前就患有幻肢症,但一開始並不嚴重...”
這番話彷彿費了張悟心很大的力氣,掙紮道。
“我到現在一直都不敢和人說,害怕被人當成精神病,更不敢跟家裡人說...這麼多年,一直是我自己一個人扛著,可我真快扛不住了...每次夜裡都感覺皮膚和身體裡有手在撓我,想是要把我撕裂一樣...”
“那你去治病了嗎?”
“冇有...你也知道,我家很缺錢...我媽還在醫院裡躺著,冇有多餘的錢去看病。”
陳不惡點點頭冇有說話。
張悟心的家境確實不好,聽說以前他爸賭博欠下很多債務。
他媽媽一氣之下得了病,現在還在醫院躺著起不來。
他還有個弟弟要上學,確實比較困難。
這也是為什麼,張悟心工作的時候,比較認真拚命。
例如他很羨慕會拍老闆和公司馬匹的小王,畢竟這樣升職加薪比較快,可惜他自己又偏偏是個不太會趨炎附勢的人。
“我一開始很害怕...一睡覺就在會另一個世界醒來,還以為自己死了,但後來從網上發現很多人都這樣...也就慢慢接受了。”
張悟心倒上一杯酒,一飲而儘,道:“說真的,老陳,我把你當朋友,不指望你全都相信,但今天我手臂上的東西,你也看到了,其實就是由幻肢症引起的能力...不同的病有不同的能力...我這也不算什麼特殊了。”
“但我真的就想當個普通人,老老實實掙錢,娶個好老婆,照顧好自己的家人,穿越這種事...我他娘真冇期待過...”
聽完這話,陳不惡沉默了,隨後夾了一塊魚豆腐,沾著醬料塞進嘴裡。
半天後,他平靜道:“你剛纔說的那個能力,能在兩個世界通用?”
“這個不一定...要看情況,主要是和‘滲透’的進度有關...”
張悟心倒上一杯酒,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有時候我真羨慕你老陳,真的,冇病冇債,雖然說冇什麼錢,但過的輕鬆又自在,不用為明天發愁,也不用為家人發愁,我太他媽羨慕了,我甚至能理解老闆為什麼會進入邪教...”
聽到這話,陳不惡端起酒杯搖了搖頭:“我也不是冇有發過愁,隻是那些日子已經過去了。”
他其實還想說,你好歹還有家人,不是嗎?
隻不過這句話嚥進了肚子裡。
有時候,一個人,可以說成是自由,也可以說是種孤單。
陳不惡回神,猶豫幾秒後,問道:“話說回來,你加入教社了嗎?”
“還冇有...”
“哦,我也冇有。”
他平靜的喝了一口酒。
張悟心似乎還沉浸在憂愁之中,聽到這話,並冇有太多反應,隻是點點頭,隨口安慰道。
“冇事的...早晚都能加入,而且那些教社也冇有說的那麼好...”
說到這,他突然停下來,好像猛然察覺到了不對勁,整個人頓時如遭電擊。
緊跟著,抬頭怔怔盯死陳不惡,大腦如同短路了一樣。
半天後,他似乎開始漸漸理解了剛纔的對話。
“老陳,你也...”
他張了張嘴,幾乎說不出話來。
陳不惡依舊默默吃著魚豆腐,臉上冇有太多波瀾,隻是平靜的點了點頭,道:“你可以和我說一下你在病界的位置,說不定我們有機會能碰個麵。”
“認真的...?”
張悟心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認真的啊。”
“老陳...你,你什麼病啊?”
“視覺錯亂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