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昭往鍋中倒了兩碗水。
又將微黃的雞蛋切半丟入鍋中,蓋上鍋蓋。
“小姐,您在做什麼呀?”阿綠探頭張望。
花昭笑眯眯,“鹵肉飯。”
阿綠撓了撓自己的額頭。
燉煮了大概四十五分鐘的時間,起鍋前,花昭又炒了青菜,拿出餐盤和飯碗,在飯碗舀上多多的米飯,又倒扣在餐盤中央,餐盤裡便是個摞高的米飯形狀。
她再掀開鍋蓋。
那一刻,濃鬱的鹵肉香味直往幾人鼻子裡竄。
阿綠三人幾乎是同時抻長脖子往鍋裡看。
每一塊五花肉和雞蛋都裹上濃厚的醬汁,色澤誘人。
三人下意識吞口水。
花昭最後的顛勺,鍋中食物翻滾。
炸過豬油的五花肉分量不多。
隻有三人份。
花昭挖一勺淋在米飯外圍一圈,夾上些青菜,一份鹵肉飯到位了!
一係列的動作,行雲流水,乾脆迅速。
最後三份鹵肉飯擺放在灶台上。
三人隻有一個想法。
那就是……太香了!
“阿綠,拿食盒裝起來,咱們回蘭苑吃飯。”花昭洗淨雙手,拿著手帕擦拭著手上的水漬。
阿綠忙不迭地咽口水,又忙不迭的點頭。
“小姐,你吃兩份嗎?”阿綠一邊將鹵肉飯裝入食盒中,一邊詢問。
花昭擦拭的動作一頓,“你當你家小姐是豬啊,吃得了兩份麼?另外一份是給夏桃的。”
一聽到是給夏桃的,阿綠癟了癟嘴。
“四少奶奶,奴找夏桃有點事情,不如你讓夏桃在廚房用飯吧?”吳廚娘道。
“隨便。”
很快,花昭和阿綠走了。
“夏桃啊,四少奶奶真是亂來,在菜裡放藥材,也不知道吃了會不會壞肚子,不如我先幫你嚐嚐?”
夏桃:“…………”
吳廚娘悄悄嚥了下口水,拿起瓷勺,挖了一勺米飯下來拌上醬汁,待每粒米飯都裹上醬色的湯汁,又舀起送入口中。
夏桃直直瞅著吳廚娘。
吳廚娘愣住了。
“這味……”
夏桃連忙問道:“怎麼?”
“我再嘗一口。”
吳廚娘說罷,又急忙舀米飯。
夏桃一臉狐疑,立馬拿起餐盤。
她拿起一旁乾淨的瓷勺,舀起被醬汁包裹的米飯,快速送入口中。
鹵肉飯還有些許燙口,卻也擋不住在口中充斥的肉香味。
每一處味蕾像是被刺激到了,還未咬碎鹵肉,肉質軟糯的好似要在口中融化。
夏桃呆了一瞬。
真是……
太好吃了!
真是吃一口唇齒留香。
吃了一口還想吃一口。
吳廚娘見夏桃一口一口的吃,連忙湊上前,眼巴巴說道:“夏桃啊,再給我吃一口?就一口。”
挨不住吳廚孃的請求,夏桃道:“就一口!”
她又用很重的語氣重複:“就一口!”
“好勒!”吳廚娘亮她手上的木勺,比瓷勺還要大一倍!
夏桃:“!!!!!!!!”
回到蘭苑。
阿綠將食盒放在外屋的桌子上,瞧見茶壺裡冇水了,又急急忙忙跑去打熱水。
“你慢點。”花昭衝著阿綠的背影笑道。
她等著阿綠回來一起吃飯。
從懷裡拿出那塊玉葉子,花昭細細觀察著。
還冇看出個什麼來,聽到腳步聲。
“這麼快就回來了?是冇熱水嗎?”花昭抬頭,卻見季承儒從門外走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
花昭眨巴眨巴眼睛。
對於季承儒會來她房間,她不詫異。
應該說,這是他們兩人的房間。
隻不過,兩人成親後,他都在書房睡。
這原本就是冇成親前的季承儒住的屋子,有時候他會進來拿他的物品。
季承儒先收回視線,徑直朝一旁走去,從抽屜裡取出一塊印章。
氣氛格外安靜。
許是安靜的過於詭異。
在季承儒又朝她看了一眼時,花昭想也冇想來了句客套話:“吃了嗎?要不要一起吃飯?”
說完後,她纔想起季承儒在外麵吃過。
不過這本來就是客套話。
季承儒不語。
花昭嗬嗬笑兩聲,“我忘……”
她話未說完,季承儒輕應聲。
他邁步,掀袍而坐。
坐在她對麵的位置。
花昭:“???”
不是吃過了麼?
季承儒黑瑪瑙般的瞳仁直直看著花昭。
片刻,見花昭冇反應,他眉峰輕挑了下。
花昭:“呃……吃飯,吃飯……”
她忙從食盒裡取出飯菜。
將一盤鹵肉飯放在桌子上。
見季承儒還在看自己……
花昭又愣愣地把餐盤推到他跟前。
季承儒這才垂首打量著盤中飯菜。
花昭的眼睛瞪得渾圓。
神馬情況?
“小姐——”
阿綠回來了。
在看到屬於自己的那份鹵肉飯擺放在姑爺麵前時,阿綠一臉懵逼地看向自家小姐。
花昭搖了搖下頭。
阿綠的心碎了。
碎成無數瓣。
她的鹵肉飯……嗚嗚……
外屋很安靜。
花昭偷偷瞄了眼。
好看的人,不管做什麼都好看。
就是份鹵肉飯而已,可在季承儒的麵前,好似變得高大上起來。
這男子舉手投足間都是渾人天成的矜貴與優雅。
季承儒手上的動作微頓。
花昭猛地回神,在他抬眼前,她趕緊低頭吃飯。
還是熟悉的味道啊……就是冇洋蔥。
要是在加些洋蔥碎進去燉煮,味道會更鮮。
肥瘦相間的鹵肉幾乎入嘴即溶。
好吃!
花昭滿臉的滿足。
這一幕落在季承儒的眼裡。
他眼神深了一瞬,隨即斂眸,纖長如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幾下。
“你似乎與以前不一樣了。”
花昭剛好舀了一大勺要往嘴裡送,她張大著嘴巴,準備包裹勺子……
季承儒說完,抬眼。
正好瞧見她張大著嘴巴的的模樣。
兩人大眼瞪小眼。
花昭:“…………”
真他媽的……尷尬……
“怎麼不回答?”
他再次出聲。
花昭立馬放下勺子,小身板也挺得更直。
“或許是我想通了吧……”她嗬嗬笑兩聲。
“嗯。”
季承儒垂首繼續吃飯。
花昭也收回視線。
兩個人都不熟悉。
他就察覺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對,大概是以前的自己,對他有怨氣,也不會這麼心平氣和一同用餐。
她也冇搞那些小動作。
外屋很安靜。
隻有瓷勺與餐盤偶爾相碰發出來的聲響。
季承儒手上的動作頓住了。
他掀了掀眼皮子。
看到對麵的小姑娘,正埋首小口小口吃飯。
也不知是想到什麼。
季承儒的手微微收緊。
如他所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