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侯府。
因為把礙眼的林沫送走,周雨萱心情大好。
一個冇忍住,讓人做了一頓無比豐盛的午飯來慶祝。
畢竟這府上以後冇輩份比自己大的壓著自己,值得慶祝。
等吃飽喝足,準備回房小睡時,宮裡來的一道聖旨,直接把她給嚇得魂飛魄散。
“抄家流放?”她尖叫起來。
雙眼怒瞪眼前宣讀聖旨的木公公:
“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家犯了什麼罪,為什麼要抄我們家,還把我們流放?”
沈青雲早就一臉頹敗的低下了頭,整個人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氣神一般,瞬間老了幾十歲。
皇上,真的是要對世家出手了。
這隻是一個開始。
“哼,皇上的旨意也是你一個罪婦能質疑的?”木公公冷哼:
“來人,按住這罪婦,給我狠狠的打,讓她好好體會下,什麼叫做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啊啊啊!”
周雨萱被侍衛按著,就是一頓板子。
若不是沈青雲求情,會被打得更慘,就算是這樣,她的臀部也被打得皮開肉綻。
沈家上百口人被趕出長樂侯府時,他們身上基本冇帶有什麼財物。
等被人押解著朝京城外走去,沈家不少女眷哭了出來。
與此同時,京城不同的方向也傳來了哭天喊地的哭聲。
而且這些哭聲,在往城門口方向移動。
皇帝這次下了狠手。
隻要有牽扯地,不管深淺,一律抄家流放。
一時之間,朝廷上下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被抄家流放的對象。
而就在一個個抄家流放的聖旨送出去後,皇宮也亂成了一團。
先是禦膳房的存糧和做好的飯菜不翼而飛。
後是宮中各貴人的私庫被洗劫一空。
皇帝大怒。
下令封閉宮門,定要抓到這小偷。
……
此時的林沫,正護著她娘和弟弟,跟在安平王府眾人身後,一步一步朝京城外走去。
柳瑛的臉上冇半點血色,被嚇得。
這會,她半個身體倚靠在林沫身上,靠著林沫的攙扶,一步一步地往京城外走去。
她的手,緊緊抓著林沫的手臂,眼底裡寫滿了對外來的彷徨與恐懼。
相反,緊跟著她們的林爍,雙眼堅毅,不見半點的懼色。
在踏出城門那一刻,柳瑛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
“都怪娘冇本事。
若你冇嫁給安平王世子,你也不會受牽連被流放。
留在長樂侯府,雖苦,但好歹不會被流放。”
“娘!”林沫看向她:
“你覺得我呆在長樂侯府,就能逃過去嗎?”
“難道不是嗎?”柳瑛蹙眉,不可能長樂侯府也被抄家流放了吧。
林沫搖頭,“當然不是。”
她抬頭朝身後看去,“長樂侯府,也在抄家流放的範圍內。”
嗬!
沈家人哭鬨的樣子,可真醜。
真以為哭鬨一下,就能改變事實嗎?
天真。
林沫歎息。
她都努力改變現狀,試圖避開這場禍事,但最後還不是一樣避不開。
柳瑛順眼她的雙眼朝身後看去,看到長樂侯府沈家眾人時,沉默了。
“娘,你彆怕。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都可以。我長大了,我可以保護娘和姐姐。”林爍一臉嚴肅。
林沫嘴角輕勾,“好,靠你了。”
她弟弟,關鍵時候很靠得住。
就在此時,徐無晏停了下來等他們。
徐無晏朝柳瑛點了點頭,“嶽母。”
柳瑛受寵若驚,連忙點頭。
說實話,這安平王的世子絕對稱得上是人中龍鳳。若不是他克妻,這樁親事怎麼也落不到自己閨女身上。
所以,對於這個女婿,她冇什麼好挑的。
唯一可挑的,就是怕他剋死自己閨女。
林沫知道他不是來跟自己閒話家常的,讓她娘和弟弟先走一步,而她和徐無晏在後。
她知道徐無晏找自己的目的。
說白了,就是懷疑自己。
但這事,她早就想好了說辭。
所以,不等他開口,她先開了口:
“世子,我之所以知道這一切,皆因一場夢。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我均在夢中見過。”
夢?
徐無晏皺眉,她的話,怎麼這麼讓人懷疑?
林沫知道自己冇打消他的疑慮,但她也不打算多說什麼,隻是扭頭看向他:
“世子,還記得之前跟你說的要求嗎?”
徐無晏眼底閃過一抹深沉,因為一個夢,她做這麼多準備?
還與長樂侯府脫離關係。
她身上有很多謎團,讓人看不透。
但目前來看,她對安平王府冇惡意,那就行了。
雙眼輕閃,點頭:
“你娘和弟弟,也是我的親人,我自然會護著他們。彆忘了,你我現在是夫妻,夫妻一體。”
說完,雙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大步朝前麵走去。
林沫愣了下。
她怎麼就忘了這個事?
傍晚時,他們才走到京城外的風雨亭。
而此時的風雨亭已有不少人在等著,看到他們被流放的親人出現時,紛紛迎了上去,哭著抱上自己的親人。
過了風雨亭,就要正式踏上流放之路了,越往北走,越荒涼。
所以有親人被流放的話,一般都是在風雨亭這裡等。
解差在到這裡時,都會停兩盞茶的功夫,讓被流放的人與親人告彆。
而親人也會趁這機會,送衣服或者銀子給自己被流放的親人,就希望他們在流放的路上,不用過得那麼苦。
要知道,流放路上,大人一日就是兩個窩窩頭,小孩就一個。
若遇事耽誤,窩窩頭都不一定有。
若冇錢打點或者買吃的,怕是活不到流放之地。
林沫冇興趣看彆人哭得肝腸寸斷,雙眼掃過密密麻麻的人頭,最後在一角落髮現了那一大群解差。
錢正昌正在其中。
另外一個皇後的人,是誰?
林沫現在看誰,都覺得像。
她有些惋惜,惋惜冇跟上容嬤嬤,不然就知道這隱藏在暗中的人是誰了。
她現在和徐無晏是一條船上的人,這在暗中像毒蛇一般盯著他們的人,不得不防。
林沫放下心中的隱憂,朝四周看去。
都是些熟麵孔,被流放的人,還是上輩子的那些。
不對!
林沫雙眼眯了起來,多了幾家!
上輩子明明冇這幾家的,為什麼這輩子多了他們?
怕是因為自己的選擇不同,多了一些變故。
不等林沫細想,忽然前方的動靜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弟弟林爍,被人推倒在地上,緊接著刺耳的尖銳聲響了起來。
“都怪你姐,你姐就是個掃把星。”韓瑜瓏一臉的憤怒:
“要不是你姐這個掃把星嫁給我表哥,安平王府不會出事,我韓家也不會被牽連,都怪她。”
“不準你說我姐,我姐不是掃把星。”
林爍一個軲轆從地上爬起來,拳頭緊握,一臉憤怒地朝對方怒吼道。
“她就是!”韓瑜瓏雙手叉腰,冷哼:
“她就是個掃把星!”
她瞧見林爍拳頭緊握的樣子,忍不住諷刺:
“廢物,你敢打我嗎?
我告訴你,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即讓我表哥趕你們離開。”
“是嗎?”林沫緩緩的走了過來。
手,忍不住搓揉起來,說起來她今天似乎還冇發瘋。
發瘋,使人愉快啊!
“掃把星,不要臉。我們被你害死了,滾!”韓瑜瓏對著林沫直接咆哮。
上輩子,安平王府的眾人成了他們韓家發泄怒火的對象。
這輩子,她改變了命運,嫁入了安平王府。
所以,自己就成了她們發泄怒火的對象?
林沫雙眼危險的眯了起來,很好!
抬手,她毫不客氣地一巴掌甩過去。
啪!
這一巴掌,直接把韓瑜瓏給打蒙了。
同時也吸引了附近人的注意力。
韓瑜瓏的母親韓大夫人,一見自己閨女被打,立即撇下自己的親人,急匆匆地走過來:
“瓏兒,你怎麼了?”
隨後雙眼責備地看向林沫:
“你潑婦嗎?竟對一個孩子出手,你還要不要臉?”
林沫揮了下自己打疼了的右手,冷嗤:
“我,什麼都要,就是不要臉!”
要臉受氣,為什麼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