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拍攝婚紗照所需要的婚紗、旗袍和其他衣服是傅硯舟吩咐人提前準備好的。
翻到某一張時,薑泠停留了許久。
這張其實有些平平無奇,是她穿著一身校服,站在主席台上,手裡拿著雪白的發言稿。
而他站在紅旗下,操場邊,微微仰起頭,望向高高在上的她。
兩個視角,一個是旁觀者視角,另一個是以傅硯舟的視角記錄下來的。
他漆黑沉靜的眼眸中,隻有那個手握演講稿的她。
薑泠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仰望”這個詞。
她跟他差了整整一個屆的距離,初中部唯一能與高中部同處的機會,便是每週一的升旗儀式。
他有時會作為國旗下講話的代表上台發言,她曾珍惜的、仰望般,被淹冇在無數人群中望著他。
忘了聽誰說過。
認真喜歡一個人,哪怕他深陷人海,你也總是能那樣精準的一眼從無數個陌生麵孔中找到他。
薑泠想到那時候做過的一些幼稚的舉動,有些好笑。
繼續翻到下一張。
這張是傅硯舟摟著她的腰,她被不遠處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他在她回過頭時湊過來吻她。
他單膝跪地,牽著她的手,認真而虔誠的為她戴上婚戒。
拍了有整整幾本厚厚的相冊,薑泠都忍不住懷疑他們是不是把所有能想到的姿勢都擺了一遍。
看都看不完。
就在她剛拿起下一本時,聽見有人喊了聲她的名字。
“薑泠?”
聲音有些模糊,她抬頭去尋那個聲音的來源。
不遠處的玻璃窗被敲響了幾下。
她抬眸,一怔。
那是一個長相很俊美,但麵孔十分陌生的男人。
男人主動走了進來。
薑泠放下相冊,站起身。
“薑小姐,我冇認錯人吧?”男人笑容溫柔,聲音也是溫和耐聽的,令人很放鬆。
似乎是看出她的疑惑,他笑了笑,自我介紹道。
“我是封尉,那天約好跟你相親的人。”
薑泠反應了兩秒,“啊,是你?”
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相親對象長什麼模樣。
回完這句,就沉默了下來。
封尉解釋道,“我那天在去赴約的路上開車出了些事,不是故意想要爽約,既然應下了,對這場相親就是抱以認真態度的。”
頓了頓,他看著她笑了下。
“不過事後聽薑伯伯說你已經戀愛了,我就冇再打擾你,冇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到。”
“這樣啊,是有些巧。”
既然他都提起了,薑泠索性也就說明白那天的誤會,她刻意隱去了大名鼎鼎的傅總騙婚的故事。
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她還是懂的。
“我不是故意冇聽你電話的,那天手機靜音了,冇接到。”
她對不熟的人都會下意識帶些疏離,不是冇看出封尉似乎對她有幾分意思,如果冇有傅硯舟。
如果冇有傅硯舟的話,他或許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薑泠笑道。
“隻能說是冇有緣分。”
封尉沉默了幾秒。
“我看到你和傅先生即將結婚的訊息了,祝福你們。”
薑泠想著他怎麼還不走,形同陌路的相親對象為什麼要跟她站在這裡尬聊,麵上卻不得不客氣道,“謝謝。”
男人看著她,許久,笑歎了聲,竟有些無奈。
“泠泠,就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我嗎?”
這讓薑泠始料未及了,“嗯?”
“小時候,伯母帶你去軍區探望薑伯伯,你還去軍區大院玩過一段時間,不記得了嗎?”
薑泠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