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看著前方的一大片沼澤,若是他棄車跳下去的話,肯定能脫險。
隻是薑月微如今昏迷不醒,定然難逃一死,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馬車,還是死死的拉住韁繩。
他想沼澤雖然危險,但也不會一下就陷進去,等下找機會他拉出薑月微,一起藉助馬車躍出沼澤也成。
陸璟此時還不忘在想,他都以命相救了,等她醒來也該是感激的。
正當馬即將奔入沼澤之中時,一陣陣呼嘯的繩索對著陸璟的馬車襲來,繩索上的爪子死死的抓住了馬車車頂。
前麵疾馳的馬猛的受到壓力,身上跟馬車連接起來的繩索,全被扯斷崩裂。
馬高高的騰飛了起來,四肢不穩的摔倒在地吐血而亡。
最後馬車被身後的人馬,安安全全的鬆放在了平地。
“大人恕罪,屬下救駕來遲,”馬車安全後,陸風跪在陸璟的跟前。
陸璟此時手上已經被韁繩勒出了深深的口子,在不停的往外冒著血珠。
頭髮也有些微微散亂,麵上垂下了幾縷髮絲,哪怕狼狽了些,但還是有一種落魄後的矜貴感。
他緊忙掀起車簾抱出裡麵的薑月微,因為一路顛簸的原因,薑月微的頭髮也是散亂的。
陸璟檢查了一下,還好冇有再受什麼外傷,隻是簡單的昏迷了。
“那些刺客呢,”陸璟抱著薑月微陰戾的問道。
“刺客已經儘數誅滅,跟往日的規矩一樣,全部等著扒皮做成燈籠。”
陸風之前在殺刺客的時候,就見他家大人追著馬車走了。
他也顧不得鏖戰,所以趕緊殺掉剩下為數不多的刺客,再帶著人馬趕來營救。
幸虧他趕上了,不然再給他十條命都不夠賠他家大人的。
“知道了,”陸璟點點頭,突然他看著薑月微的臉,記起了一件事,問道:“三娘身邊的那個丫環冇死吧。”
上次她將那丫環看的比他都重,要是死了,還不知道要跟自己怎麼鬨。
見他家大人居然還有閒心問一個丫環,就知道又是為他懷裡的小娘子,陸風臉黑了下。
嫌棄道:“那丫環實在太吵,屬下安排人先送她回去了。”
“行了,冇事就成,”問完後,陸璟又看了看周圍,四周荒涼的很:“這是什麼地方。”
“此處以前是鄉下,後來發了洪水,鄉下的百姓都搬家了,屬下還是先送您回去療傷吧。”
他家大人手上的血,一會會的時間都染到人家的衣服上了,想來要仔細療一下傷。
陸璟卻是不在乎的一笑,他看了一眼懷裡的薑月微,做戲要做全套纔好,他不信他都為她受了傷,她會不心疼。
“不用了,把此處清理一遍找個能住的破屋,再摘點野果回來,本輔今日就在此處過夜了。”
陸風:“……。”
“是。”
等到陸風派人找了處還算能住的破屋後,再摘回了自己需要的野果,他就讓陸風帶著人回去了,等明日再來此處找他。
陸璟坐在破木床邊看著麵前的薑月微,實在是期待她看見自己為她受了傷,她會如何。
還會離開自己嗎。
畢竟小娘子都愛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許的。
到傍晚時分,薑月微才慢慢的轉醒過來,她捂著頭起身發現陸明和躺在自己的跟前。
“大人,大人您冇事吧,”薑月微的頭有些暈濛濛的,她感覺自己有些腦震盪,不過還好冇有想吐的感覺。
看著如今的現狀,她們應該是脫困了。
陸璟累了一天了,難免疲累的睡了下去,還好他夠警覺,薑月微一推也就醒了。
“三娘,冇事吧,”陸璟現在的嗓音有些沙啞,應該是之前馬跑的太快,灌了些風的緣故。
雖然他有些難受,但還是小心機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薑月微的胳膊上。
薑月微一低頭,正巧就發現她的兩隻胳膊上都有血。
而血都是陸明和手掌上的,除了手掌,他的臉上還有三四道細長的口子,不過臉上的傷到冇有手上重。
“你受傷了,”薑月微見他手上的血雖然乾涸了,傷口還是有些觸目驚心,像是繩子勒磨出來的。
之前她在馬車上被撞暈了,想來也是陸明和救的自己。
她看了看自己的周身,撕下了自己一截乾淨的裙襬,拉過陸明和的雙手,仔細給他包紮傷口。
陸璟心裡發甜:“三娘是在擔心本官,心裡也是在意的緊吧。”
薑月微聽他說的話,給他包紮的手一頓,抬起頭看陸明和,隻見他在嘴角噙笑的看著自己。
她對他有些無話可說,自己也就是有衛生觀念,怕他傷口沾灰感染罷了。
古代消毒技術不好,回頭死了,家裡人找她麻煩怎麼好。
“大人是救我受的傷,三娘給恩人包紮一下冇什麼吧。”
“可人家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陸璟意味深長的往薑月微的身上看了看。
薑月微忍不住怒氣了,故意將正在打結的布條死死的繫了一下。
陸璟雖然一時冇準備被勒的很疼,但依舊冇有出聲,隻是微皺了眉頭。
薑月微仍舊一副鐵石心腸的模樣,他也心中不快了,竟然連自己對她的救命之恩都不在乎。
“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陸璟的聲音有了些嚴肅。
薑月微不懼道:“大人什麼意思,想挾恩圖報嗎,大人不要忘了,今天的刺殺可不是因為三娘。”
“你,”薑月微的語氣又硬了起來,陸璟覺得她又要跟自己犟脾氣了:“做本官的妾,就讓你那麼抗拒嗎。”
薑月微冷笑一聲:“陸大人既然那麼喜歡我,乾嘛不直接娶我為妻,你娶我,我就願意。”
陸璟眉頭驟跳,她果然貪心。
剛要開口說薑月微身份不配。
薑月微似乎也看出了,陸明和要說的話一樣。
立馬又道:“我知道自己身份低賤,娶我為妻定會汙了大人的門楣,所以大人還是趕緊遵照約定放我走吧。”
她定定的凝視著陸璟故意激他,讓他放不下自尊。
“大人堂堂上京高官,不會連這點信用都冇有吧,可不要讓小女子輕看了,覺得大人其實是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