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青囊院。
陸璟看著麵前一桌子的精美飯食,嘴角輕輕扯出了一個弧度。
也不知道她愛吃什麼,一年多了,他還冇有想通為什麼當初,她一直冇有來上京找自己。
是冇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嗎。
這次他來親自找她,她該是歡喜的。
雖然她是一個商女身份低賤了些,但自己喜歡她,哪怕是抬高她的身份,納她為妾,也是冇有人敢反對的。
……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陸璟的臉色也有些難看了。
“陸伯,”
他壓著怒氣,喚陸伯。
門從外麵打開,進來的卻不是陸伯:“大人,陸伯出去了。”
“來了,回來了,”陸伯上氣不接下氣的,撩著衣襬跑進來。
陸璟看著陸伯滿頭大汗,身後還跟了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卻獨獨冇有盼來他最想見的人。
難免有些煩躁。
“她為何還不來,”說著,他又將眼神看向那個不認識的男人:“他又是誰。”
陸伯被陸璟這麼問,心裡也是一肚子的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今天一大早準備好了飯肴,就等著那小娘子來給他家大人解相思苦了。
誰知道左等右等,那小娘子遲遲不來,冇法呀,他能讓他家大人乾等嗎。
所以自己又出門去薑家找了一趟,誰知一去,薑家的人卻說他家三娘出門做生意去了,連地點都不曾告訴自己。
乖乖,去年他不是冇有見過那個嬌滴滴的小娘子,柔弱的很,現在居然能出去做生意了,可不嚇人。
他再一仔細打聽,嗬,簡直又打破了他的見識,什麼商界女諸葛,女英豪的。
那更是跟去年的薑家三娘沾不上邊。
他正犯愁回來怎麼跟他家大人說,小娘子根本不惦記你,人家出門做生意去了。
剛到儀清坊的門口,這又來一個晴天霹靂,他家大人貼身的暖玉扳指,居然在一個當鋪掌櫃的手裡。
當初,那暖玉扳指還能給了誰,不就是那個薑家三娘嗎。
陸伯將他打探出來的薑家三娘訊息,事無钜細的跟陸璟細說了遍。
果然陸璟之前也隻是等不來人的煩躁,可現在的臉色直接鐵青。
當鋪掌櫃看著麵前的男人,眼底蘊含著怒氣嚇人的很,去年一個小娘子在他這當了一個玉扳指。
普通的玉扳指也就罷了,誰知裡麵刻的是明和二字,上京城裡的陸璟就是字明和,再加上那玉質地不凡。
他們雲陵當時又來了那麼號神秘的上京城大官,由不得他這個見慣了好東西的人不往那處想。
當時他還當扳指,是那小娘子偷的賊贓,冇等多久他就想來儀清坊交還,想著蹭一個機遇。
誰知道他不巧撲了一個空,人早走了。
可他也不敢隨意的將扳指給賣了,留在了自己手裡,就等著有今天這一日親自奉還。
但來了後,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呀,玉扳指似乎是眼前的男人親自送出去的。
“陸,陸首輔,這扳指還……。”
掌櫃的話才說一半,陸璟那鋒利如刃的眼神就掃了過來,嚇的他趕緊磕頭解釋。
“啊啊啊,陸首輔這扳指真不是小人使手段得來的,真是一個小娘子過來當的。”
當鋪掌櫃現在是一點交情,都不想跟陸璟攀了,隻想趕緊還了扳指走人。
雖然他冇有見過上京城裡,午門上的人皮燈籠,可也不想當雲陵城裡的人皮燈籠。
陸璟不知為何,心中一片苦澀,拿起桌子上的玉扳指。
過了半晌後,他聲音壓的極低,有些牴觸的問了出來:“這扳指是何時到你手裡的。”
當鋪掌櫃以為陸璟是想跟他對時間,他更不敢隱瞞:“是,是八月二十二。”
“八月二十二,”陸璟在口中小聲的呢喃,那正是她從自己這裡離開的當天。
可笑,前腳剛給了她扳指為她指了明路,後腳她就將自己的心意棄之敝履。
好一個薑家三娘,枉他惦記了她一年之久。
“出去後,話不要亂說,”陸璟看著跪在地上如篩子的掌櫃很是心煩。
“是是是,小人一定將嘴閉的緊緊的跟啞巴一樣,”掌櫃的如釋大放連忙磕頭,最後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
等屋子裡隻剩下陸璟跟陸伯後,陸璟又幽幽開口:“陸伯,您就冇有話跟本輔說嗎,比如去年薑家三娘是如何找到本輔這裡的。”
“三郎,當時老奴也是看您對那薑家三娘不一般,才鬥膽從中間串了線,老奴有罪。”
陸璟從來不近女色是陸伯一直知道的事,可是他一時不近女色沒關係,但家裡人著急呀。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讓他家大人另眼相看的人,他怎麼也要為自家大人籌謀一番的。
再說了,他家大人要真的是不喜歡人家,當時就可以將人給趕出來,何必從午後一直留人家到第二天清晨。
期間還叫了那麼多次水。
要他說,當時他家大人就應該將人給帶回上京,要是帶回去了,還省得如今又來雲陵周折一次。
“所以,她根本不像你說的對本輔癡心一片,反倒是本輔跟一個小醜似的,還巴巴的找來了。”
陸伯畢竟是家裡老人了,陸璟也不想過多為難他,可他看著手裡的扳指實在來氣。
從來冇有一個人敢這麼對他,尤其還是一個小娘子。
“這麼可能,三郎您是上京城裡多少貴女想嫁的人,當初薑家三娘從儀清坊走出去的時候,老奴見她臉色難看的緊。”
“想來是因為您冇有留下她,她傷心來著,這扳指或許又是因為她父母入獄,家裡困難她典當救急用的。”
陸伯越往這個方向想,越覺得自己想的對,天下又有哪個小娘子,能拒絕得了他家大人呀。
果然不僅是陸伯這麼想,陸璟聽陸伯這麼說後臉色稍好了些。
她居然因為自己冇有給她名分難過了。
說不定,她賣了他給的扳指,就是為了給家裡救急的。
她一個女兒家,做起生意來應該很難吧,肯定撐的很辛苦。
“如今她人可能查到在哪裡,”陸璟聲音又淡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