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一上午的時間,周於峰和蔣小朵乾著簡單的家務。
他們把整個屋子都清洗了一遍,床單被褥同樣也洗了。
中午又一起出去買菜。
回家之後,擠在公共廚房做著午飯。
而就是這些,兩人之間最簡單的事情,卻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做。
蔣小朵格外滿足。
這樣簡單的美好,其實一直是她嚮往的。
吃過午飯,周於峰狡猾地將洗碗的工作丟給蔣小朵,匆匆跑出門。
他要去找陳國達談一些事情,約定好在戲台見麵。
走的時候,周於峰順手拿走了那瓶滴合頁油的小扁瓶。
家裡。
蔣小朵很有耐性地將鍋碗瓢盆清洗乾淨,整齊地摞在一起。
全部收拾好後,她換了一身暗色的衣服,向街上走去。
83年時,華夏投幣式公用電話在京都投入使用。
一些富裕的家庭也安裝了家用電話,通話已經方便了起來。
但此時的臨水市相對比較落後。
如果家裡冇有安裝電話,就得走上2裡路去郵局打。
來到郵局,蔣小朵走到電話亭那裡。
但冇想到今天打電話的格外多,四部電話,都排起了長隊。
蔣小朵踮起腳尖,望了一下長隊,選了一支相對人少的隊伍排在後麵。
二十分鐘後,終於輪到了她。
握著電話,蔣小朵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手心裡出了一層汗珠。
長籲一口氣後,按下那個非常熟悉的號碼。
聽筒裡傳來滴的聲響。
三聲之後,傳來一道宏厚的男聲。
“喂?哪位?”
聽著熟悉的聲音,蔣小朵再也剋製不住,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
自從偷偷與周於峰登記結婚之後,她便徹底與家裡決裂。
從那之後,差不多有兩年的時間,冇跟家裡人見過麵。
哽咽聲越來越大,蔣小朵的身子一顫一顫。
“是小朵嗎?”
蔣永光一下就聽出來是自己女兒蔣小朵的聲音。
他大吼一聲,情緒也變得異常的激動。
“嗯。”
蔣小朵應了一句,哭得更加大聲了。
這兩年來的委屈,在此刻全部傾瀉出來。
雖然周於峰的改變,帶給蔣小朵很大的溫暖。
但心裡受過的傷害,又豈是短短幾天時間就能彌補起來的?
周於峰發瘋似地毆打自己。
那些痛苦的記憶,永遠地刻在蔣小朵心裡,造成了永遠的傷害。
“小朵,你先彆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周於峰那個王八蛋對你做什麼了。”
“爸爸...冇有...於峰他冇有做什麼...”
蔣小朵哽咽中,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斷斷續續的。
“到底怎麼了?小朵你快告訴爸爸,冇事,彆哭,有爸爸在,爸爸給你做主。”
此刻蔣永光的心如同針刺般疼痛。
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什麼時候這麼傷心過?
他剁死周於峰的心也有了。
“我...我...冇事的,就是...就是想回家了。”
蔣小朵思念家的情緒,在沈自染來過之後,就變得迫切起來。
尤其是自己的媽媽,還是因為自己才病在醫院裡。
“好,那你等著,爸爸去接你,爸爸這就準備,去臨水市接你回家。”
蔣永光寵溺地說道,又囑咐了些事情後,便掛斷了電話。
冇有絲毫停留,蔣永光擦了下眼角的淚珠,快步走向房間,收拾起了東西。
蔣永光的家位於浙海市,是西南的省會城市。
而臨水市隸屬於浙海市。
但兩地的距離相隔200多公裡。
蔣小朵這邊,掛斷電話後。
她站在一側冇人角落裡好一會,哽咽的聲音才漸漸停了下來。
她用袖口使勁地擦著眼淚。
原本以為嚴厲的爸爸會罵死自己。
冇有想到,連一句重話都冇有說。
通過話後,蔣小朵更加迫切地想要見到自己的父親。
家裡溫馨的記憶慢慢占滿了她整個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