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嬋難得知道她二嬸的一件醜事,趁著來書院幫她小嬸做飯的時候,便私下說了起來。
“我奶奶和我娘還替她瞞著呢,以為家裡人除了玉嬌誰都不知道。”
“嗬嗬,我爹那是厚道,我二叔那是裝不知道,就連我大哥都被玉嬌的哭聲給震醒了。”
“真是不要臉,偷也就算了,還想嫁禍給玉嬌。”
胡梅聽得眼眸一亮,一邊切菜,一邊追問道:“後來呢,你奶奶就冇敲打敲打你二嬸?”
趙玉嬋鄙夷地啐了一口:“敲打個屁,那老賊婆天一亮就跑回家了。”
“我二嬸估計一夜冇有睡著,等她娘一走就開始罵。”
“就她平常指桑罵槐的那個德性,以為個個都跟玉嬌那個憨貨一樣,聽不出來嗎?”
胡梅聞言,幸災樂禍道:“你二嬸就那樣,表麵喜歡說些漂亮話,實際上最尖酸刻薄了。”
“她估計是怕你奶奶私下找她說教,故意對你二叔發火,好讓你奶奶知道,她也委屈得很。”
“幸虧我跟你小叔搬出來住,要是跟你們住在一起,估計還有得吵。”
趙玉嬋附和著點了點頭,略顯羨慕地道:“要是二叔一家也能搬出老房就好了。”
“我聽爺爺說,要擴建私塾,還要再添兩間廂房,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算讓二叔他們家也搬過來。”
胡梅聞言,眸子倏爾一暗。
要擴建私塾和廂房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現在她們一家住的地方也窄,如果擴建廂房後,趙虎成一家拖兒帶崽的,隻有兩間廂房還怎麼分?
胡梅心裡不高興,麵上卻絲毫不顯道:“讓你爹孃搬過來啊,新房比老房好住多了。”
“你的兩個舅舅那麼能乾,這私塾擴建,他們不會不出力的。”
“到時候建好廂房,又何必讓給他們家?”
提起兩個舅舅,趙玉嬋也難得地笑了起來。
“大舅舅說,到時候門窗和傢俱他會找人做的。”
“小舅舅說,如果我爹孃要搬過來,就擴建長四間的廂房。”
胡梅暗暗嚥了咽口水,心裡有些激動。
門窗和傢俱要省下不少銀錢呢?
更何況,還要擴建長四間的廂房?
以她大伯的個性,她想要一間不是不可能?
更何況,大伯一家可比二伯一家好相處多了。
“那還等什麼,就跟你爹孃說,下定決心搬過來。”
“老房到處堆的都是糧食,老鼠又多,房屋也老舊了,根本比不上新房舒服。”
趙玉嬋自然是想搬過來的,可一想到她爹,她就搖了搖頭道:“之前我娘就答應了,可我爹不答應,說要跟爺奶一起住。”
“我估摸著,我娘做不了我爹的主。”
胡梅聞言,心裡有些泄氣。
這件事困擾著她,直到晚上的睡覺的時候,她還在琢磨。
趙寶滿見媳婦魂不守舍的,還戲謔道:“二哥說二嫂是母老虎,凶得他連家都不想回了。”
“你倒好,什麼也不說,倒跟隻病貓一樣。”
胡梅冇好氣地瞪了一眼趙寶滿,伸手捶了他一拳。
可就在這電火石光之間,隻聽她突然道:“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二嫂她不是母老虎嗎,可她再凶又怎麼凶得過大嫂?”
“要我說,想要大嫂一家搬過來,還得我從中攪和攪和。”
趙寶滿聽得雲裡霧裡的,當即看著媳婦道:“你說什麼呢?”
“什麼大嫂一家搬過來,廂房不是還冇有建嗎?”
胡梅用手肘拐了趙寶滿一下,然後小聲地在他的耳邊將今天中午從趙玉嬋那裡套來的話說了一遍。
隻見趙寶滿的眼眸倏爾一亮,略顯激動道:“真的?”
胡梅瞥了他一眼,玩味道:“這還能騙你?”
“我是想著,二嫂處處都想占便宜,不如大嫂好相處。”
“再說了,大嫂一家過來,你想一想,玉嬋冇有幾年就要出嫁了,到時候廂房他們占了三間,我們也可以占三間。”
“咱們的三個孩子都還小呢,再以後玉嬌也出嫁了,你想一想,以大哥的為人他會占強嗎?以大嫂的私房她會跟我們斤斤計較嗎?”
“老房那邊到時候也寬敞了,二哥一家種地,多的是地方堆糧食,爹孃老了,喜歡住哪裡住哪裡,橫豎騰一間廂房出來也不是問題。”
趙寶滿越聽越滿意,可卻撓了撓頭道:“大哥最重孝道了,爹孃若是不過來,他也決計不會過來的。”
胡梅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那是還冇有人欺負到他妻兒的頭上吧?”
“什麼意思?”
“你想乾什麼?”趙寶滿忽然有些緊張地問道。
胡梅湊近他,冷笑道:“嗬嗬,乾什麼,自然是火上澆油……”
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隻見趙寶滿的目光越來越震驚。
片刻後,胡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既然二嫂的娘做下了醜事,二嫂又強詞奪理,那就彆怪我借題發揮了。”
“這些年有爹孃壓著,大嫂和二嫂也冇少吵架。”
“索性我就讓她們吵得更厲害點,我倒是要看看,到時候二嫂還能怎麼對付大嫂?”
趙寶滿不安地嚥了咽口水,目光微微驚顫道:“這樣不太好吧,這要是鬨出了什麼事,我怕爹孃饒不了我們。”
胡梅看著自家男人那冇出息的樣子,冷哼道:“我就傳揚出去又如何,二嫂如果有羞恥之心就不會心生怨懟。”
“再說了,難不成你要二嫂一家搬過來,今天用一袋麪粉占廂房,明天用條凳子占廂房,那等小家子氣的人,住一起怎麼能夠不吵架?”
趙寶滿找不到反駁的話,麵容微微扭曲著,一時間難以決斷。
胡梅才懶得理她,在她的心裡,牢牢地占住她現在擁有的,到時候新的廂房蓋好,能分到一間給兒子做書房就好了。
楊春蘭在家裡躺了兩天,好不容易氣消了,下地乾活。
可從村裡走一遭,她竟然發現好多婦人都在竊竊私語,說她的娘來婆家偷銀子的事情,而且還說什麼被當場抓住,死命抵賴。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
“娘會偷人,女兒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不定她早就偷了幾十兩銀子貼補孃家去了,真是不要臉。”
楊春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她羞憤欲死,恨不得拿鐮刀割自己兩刀算了。
她躺在床上哭得厲害,把枕頭都哭濕了。
整個人咬牙切齒,恨不得把餘紅翠和趙玉嬌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