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昭月搬離開東宮的訊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城。
百官們也都紛紛猜測不已,不久便有傳言,說長公主因不滿陛下帶回的那名來路不明的女子,和陛下起了爭執才搬離了皇宮。
當然,大家自然也就認為是皇上把長公主趕回去了的。
而向來不滿長公主乾政的孫太傅終於舒了口氣,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本來女子乾政害便是不該,長公主離開了東宮,日後陛下便能專心執政了。”
此話傳到納蘭昭月耳朵裡的時候,她隻笑了一聲,“這個老東西……”
倒也冇說彆的什麼。
孫太傅到底也曾她的老師,也是如今的帝師。
曾經自己也是他得得意學生,但自從她乾政以後,孫太傅便對她有意見了,關係也冷淡了許多。
在他看來,女子就不該拋頭露麵出來乾政,是一個老頑固,總是認為男主天,所以後來便一直不待見她。
而前世,他因陛下為了木清清做出不少離經叛道之事,拚死諫言,尤其在木清清乾政實行變法之時,更是以命相諫。
卻被木清清輕飄飄一句:“陛下,孫太傅不過是拿死來威脅您罷了,他若真想死,不如您就讓他死一個看看?”
聽聞這句話,一向心高氣傲的帝師又怎麼忍受得了,當場便在朝堂中撞柱自儘,血染朝堂。
所以納蘭昭月也不會與孫太傅計較。
到底是個忠臣,隻不過性格過於古板剛烈罷了。
她看著當初父皇為自己修建的公主府,無論是這裡的一草一木,還是這裡的任何陳設,當初都是母後親自為自己挑選的。
所以還有不少可愛的小物件,都是母後命人專門去坊間淘回來的。
這些年即便自己不在這裡住,但府中也一直是有人打掃修繕的,所以她一帶著人回來便如回家般,都不必收拾。
她腦海中也不禁回憶起了父皇曾對她所說過的話。
“朕的昭月,雖是女兒身卻是不輸男兒。你要記住,千萬莫困於女子之身,你若有自己想做的事便去做。這世間冇有任何人有資格阻攔你,你是朕的女兒,是天澤的長公主,這便是你的後盾。
“昭月,你該明白你名字的深意,即便你是女子,亦可昭 天地日月。”
她撫摸著眼前,曾經父皇坐過的地方,唇角也微微揚起。
父皇,兒臣明白的。
“殿下,戶部尚書登門拜訪。”采青進來稟報。
納蘭昭月緩緩轉身,道:“見。”
“是。”采青立刻領命退了下去。
自從她搬回公主府以後,登門拜訪的人並不少。
大多都是她這個派係的官員們,亦或是想要投靠她的官員,打著祝賀她喬遷之喜而來。
她要重掌大權,也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但她冇想到的是,她不過才搬兩日,攝政王蕭庭夜那個妖孽也來了。
當他出現在公主府的那一刻,即便是院子中盛開的飛百花都彷彿黯然失色。
他宛若攜風而來,一襲玄色墨衫,端的高調逼人。
二人素來不對付,納蘭昭月聽聞他登門時,便立刻傳了歌舞。
當蕭庭夜走前廳時,便聽到了一陣絲竹舞樂之聲。
而納蘭昭月則斜躺在前方的長椅上,單手懶懶的撐著腦袋,一邊欣賞歌舞一邊吃著身邊侍女仆從剝好喂進她嘴裡的葡萄。
模樣甚是慵懶倦怠,仿若一種被滿足了一切**的無趣。
納蘭昭月和蕭庭夜一向不對付,又是政敵。
所以她自然要在他麵前裝一把,否則如何能壓他一頭。
蕭庭夜目光掃了一眼跪在她身邊恭敬剝葡萄的蘇燼,旋即抬眸看向納蘭昭月。
恭敬行禮,“臣,參見長公主。”
納蘭昭月仿若此時才知道多了個人一般,詫異道:“呀,原來是攝政王大人。”
她顰眉看向采青,“怎麼回事,也不跟本宮通報一聲。”
采青立刻下跪,“奴婢一心伺候殿下,未知攝政王到,請殿下責罰。”
納蘭昭月紅唇微掀,“的確是該罰。”
蕭庭夜知道納蘭昭月是在演戲,但神色也不惱。
納蘭昭月淡淡道:“下次可得長點記性,還不快起來給王爺看座。”
采青恭恭敬起身,“是,殿下。”
蕭庭夜於廳中坐下,俊美過人的容貌給人一種極強的侵略感。
即便他是客人,卻如主人一般自如,毫不客氣。
“為恭喜殿下喬遷公主府,臣特地送來大禮還希望公主殿下不要嫌棄。”他淡淡說道,說話間揚了一下手,手底下的人便立刻抬來幾箱子的重禮。
采青看了一眼納蘭昭月,旋即上去帶人收禮。
蕭庭夜端起是茶盞,輕輕吹去了上麵的浮末,狀似無意的說道:“聽聞殿下突然搬出宮來,是因為和陛下起了爭執?”
納蘭昭月淡淡道:“是與不是,與你何乾?”
蕭庭夜唇角淡淡勾起,“臣隻是關心殿下。畢竟,陛下可算是殿下親自送到這個位置上的,若真是對長姐不敬,豈不是……”
納蘭昭月冷眼看向他,“攝政王可知自己說這話乃是大逆不道?”
蕭庭夜淡的抿了一口茶,無雙俊美的容貌卻端的給人一種位高權重的威嚴。
“若是殿下如此說,那臣豈不是為了關心殿下寧願冒大逆不道之名。”他嘴角噙著笑意,鳳眸看向她,笑的妖孽橫生,“殿下應該感動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