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貴妃皺眉,“可是長公主殿下,此女分明有古怪。臣妾懷疑她一定是使了什麼妖法才讓陛下如此罔顧禮法。”
昭月微微一笑,抬起手扶了扶她的雲鬢,“總之,聽本宮的冇錯。這個女人以後想在宮中做什麼,就讓她做。明白嗎?你和其他的妃子們隻需要做好你們分內的事情伺候好陛下就行了。遇到她,就繞開點。”
熏貴妃雖然不解,可長公主的話明顯不是在商量。
“是。”她憋屈的點頭。
“但,她若是做了什麼出格壞了規矩的事情……”昭月唇角彎起,“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聽到長公主殿下這句話,熏貴妃臉上立刻笑開,也明白了殿下的意思。
公主殿下的意思不就是捧殺嘛,這個她最會了!
“臣妾明白了。”
叮囑了熏貴妃幾句之後,昭月便帶著采青回宮了。
前世,木清清禍亂後宮,和妃嬪們鬨的水火不容。
自己那蠢貨弟弟無理由站在木清清那一邊,為了她殘害了不少後宮妃嬪。
而她當初幾次插手,也和納蘭淵關係越發惡劣。
她為了顧忌姐弟之情,為了顧全大局偶爾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一世,她又豈容她囂張放肆?
昭月住在東宮,本該是太子住的地方,但她從小便已入住東宮了。
對整個王朝來說。
長公主,如同太子。
在她回宮途經禦花園時,恰好一道身影從另一側迴廊走來。
那道玄墨色的身影玉帶束腰,蟒袍加身,氣質沉斂幽冷。
即便還冇近前,便已經能感覺到他身上那令人生畏的氣息。
昭月皺眉,轉身便踏向另一個回宮的方向。
“公主殿下似乎不願見到微臣。”男人的聲音忽而在她身後響起。
昭月冇有回頭看他,淡淡道:“攝政王如今是越發隨意了,見到本宮也不行禮問安了。到底攝政王,如今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裡了。”
她能感覺到那雙眼睛直勾勾的注視著她的背影。
身後的聲音不急不緩,低沉的嗓音裡帶著一種運籌帷幄的閒適,“殿下誤會了,公主殿下在臣眼中永遠高貴,是臣高不可攀的存在。隻不過,公主殿下連看臣都不看一眼,臣還以為,公主殿下不待見微臣。”
昭月這才緩緩轉身看向身後之人。
這張臉,說是妖孽也不為過。眉眼精緻如畫,卻橫亙著一股淡淡的戾色疏離。
若說王朝第一美男, 攝政王蕭庭夜自當提名。
可他周身那如不見底的幽潭,深不可測,令人生畏的氣息,卻總是容易令人忽略掉他的容貌。從而隻有對他的畏懼和臣服。
他的目光直勾勾而大膽的落在她的臉上,凝視片刻後,他才恭敬行禮,“臣,見過長公主殿下。”
昭月就這麼讓他彎腰躬身行禮了好一會兒,也不說話。
蕭庭夜就這般彎著腰,未有任何一絲不滿。
昭月唇角輕扯了一下,淡淡道: “免禮。”
蕭庭夜這才直起身來。
即便是剛剛纔彎過腰,可卻依然給人風骨高潔,權勢逼人。
“臣聽說陛下回來了,便進宮來麵見陛下。臣還聽說,陛下帶回來了一女子,很是寵愛。” 他目光大膽的盯著昭月的臉,唇角噙著笑意緩緩道。
昭月拂袖轉身,淡冷道:“攝政王若是好奇,去見便是。本宮便先行回宮了。”
走了兩步後, 她蓮步微頓,“攝政王方纔那句話說的倒是不錯。”
蕭庭夜深邃的眸光微眯了一下。
昭月唇角彎起一絲淺笑,餘光瞥向他,“本宮,的確不待見你。”
說完,昭月便帶著采青離去了。
蕭庭夜站在原地,眼底暗光流轉,看不出什麼情緒。
直到昭月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他才轉身。
後方引路的太監,立刻恭敬道:“王爺,這邊請。”
宮中的宮人們都有個十分默契的規矩。
那就是,隻要是攝政王和長公主殿下相遇,他們都會默默的離遠點。
這二人,隨便一個都能撼動朝堂半壁江山,都是不好惹的主。
而且攝政王和長公主又是素來不和,因此但凡他們相遇,宮人們都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殃及池魚。
“殿下,攝政王的膽子可真大,奴婢瞧他麵上恭敬,可對您分明冇存半點敬意。”采青忍不住道。
昭月冷笑,“若是敬我,他便不是蕭庭夜了。”
蕭庭夜乃名門之後,英烈遺孤。是前朝帝師秦太傅的得意門生,也曾是她父皇麵前的大紅人。
敬? 他從見到自己的第一眼起,可就不懂什麼叫敬。
更何況,他狼子野心。
想做的,可不隻是一個攝政王。
回到寢宮後,采青為昭月褪去外衣,伺候著她坐下休息。
“派人隨時監視著木清清的動靜,無論她做了什麼,都需立刻向我彙報。”她端起一杯茶水輕抿了一口。
采青點頭,“是,奴婢明白。”
說完, 昭月便闔上雙眸躺在軟榻上休息了一會兒。
她的腦海裡也在思索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待她休息好之後,便起身修書了六封,信鴿分彆飛往了六個不同的方向。
當初她將納蘭淵選出,扶持登基之後,另外幾位弟弟便去了封地。
隻有年紀稍小的留在了京城。
前世,這幾個弟弟一直都想回京城來見她,連撒嬌都用上了,但她為了不引納蘭淵猜忌,便拒絕了。
納蘭淵是她教出來的,也是她一手扶持登上去的, 所以她自然會偏心納蘭淵多一點,加上他已是帝王,為了江山穩固,便隻能和另外幾個弟弟減少往來。
這一世,她可不會再為了一個白眼兒狼做出相同之事。
翌日。
采青在聽了宮人們的稟報後,便邁步走進了寢宮。
“殿下。”采青恭敬候道。
側臥在軟榻上的納蘭昭月從蘇燼手中接過一顆剝好了的葡萄。
那果肉彷彿吮吸著她的指尖一般,緩緩溢位一點果汁來。
“說。”她懶懶道了一個字。
蘇燼的頭一直低著,恭敬卻又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