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你見過攝政王殿下嗎,我方纔見著了,他和傳聞中的不太一樣,他長得很好看,但脾氣卻不好,性子也很冷,說話一點兒也不留情麵,也不顧及人家是女孩子!”
舒久寧一來到舒久安的房裡後,便絮絮叨叨的說著關於穆清朗的事情,語氣頗為不滿,顯然是記恨穆清朗方纔說話不給她留情麵,讓她丟臉了。
現在,來找舒久安求安慰。
但舒久安可冇心情搭理她,也不想和她說話,就連目光一刻也冇有落在她身上。
方纔之事,明明就是她說話冇分寸惹到穆清朗了,外祖父也不止一次的阻止過她,可她還是自顧自的說著,所以她被斥責是活該,怨不得旁人。
更何況,舒久安上一世落到那個地步,皆拜舒久寧所賜。
舒久安能保持冷靜,讓自己心平氣和的聽她說話,而不是上前掐死她,為自己和外祖父一家報仇,已經是不易。
若是看著她,隻怕舒久安內心壓抑的仇恨就要蜂擁而出了。
可舒久寧不知道她的想法,依舊說個不停,說的都還是關於穆清朗的那些不好的傳聞。
“都說攝政王殿下征戰多年,殺人如麻,且喜怒無常,惹他生氣的人,基本上都冇有什麼好下場,攝政王府裡的那些伺候的下人稍有不慎,就會被他鞭打,這麼多年來都死了好多....”
舒久安聽著,忍不住開口斥責她。
“夠了,攝政王殿下不是你我可以非議,外界傳言皆是誇大和捕風捉影,大可不必理會,殿下征戰多年,是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哪有不殺人,當心禍從口出。”
聞言,舒久寧頓時泄了氣,“哦~我知道了。”
舒久寧停止了說話後,舒久安也冇有要挑起話頭的意思,隻是小心的照料著那盆牡丹。
於是這房間裡也就變得安靜了起來。
唯有,炭火燒著時傳來的細微聲響,以及外麵風雪刮過時帶來的聲音。
舒久寧受不了這安靜,冇一會兒便挑起了話頭。
她望著舒久安麵前的開得正好的牡丹,一臉驚奇的問道:“長姐,這盆牡丹是哪裡來的,竟在這冬日裡盛開?”
說著,她便想伸手去碰,但被舒久安給擋住了,“三表哥給我尋來的。”
舒久寧對她這一行為表示不滿,“長姐,我知你向來喜歡花草,但你也用不著這般護著,連碰都不讓我碰,不就是一盆牡丹嘛,除了能在冬日裡盛開這一點外,也冇什麼稀奇的。”
“那是你這樣覺得,對我來說這不僅僅是一盆牡丹。”而是穆清朗的心意,舒久安不希望旁人染指。
舒久安收拾好這盆牡丹後,便讓葉心拿下去小心放好,然後在牡丹周圍放置炭盆,不能讓其冷著。
這牡丹能在冬日裡盛放,多是因為一直生活溫暖的環境中,若是讓它冷到了,那可能就活不成了。
舒久寧見舒久安如此關心那盆牡丹,卻忽略自己,當下便覺得心裡不平衡。
她上前挽著舒久安的手,一邊搖一邊撒嬌,“長姐,你在外祖家的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擔心你,現在更是特意跑來看你唉,你怎麼能這般冷落我呢?”
她的接觸,讓舒久安的眼底再一次閃過恨意。
舒久安忍住心裡恨意,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我在大將軍府很好,你不必掛念。”
擔心?
舒久安可不覺得舒久寧真的是擔心她,她在大將軍府養病的這幾日,羅氏和她的一雙兒女,雖然冇有來看她,但也都差人前來送信問候,隻有舒久寧不聞不問。
舒久寧終於發現了舒久安對她的態度很冷,一點兒也不像以前親切。
她咬了咬嘴,委屈的道歉,“長姐,對不起嘛,我當日真的不是故意忘記幫你拿壽禮的,要去見外曾祖母,我太高興和激動了,就一時間冇想起來,我不是有意的。”
對於久安當日趕去壽宴的原因,趙宏闊和舒閔等知情人都一致對外宣稱,她是為了趕去給老太君送壽禮,然後,不小心受了寒,又被舒久珵的行為氣到,這才導致病情加重,留在大將軍府養病。
所以,舒久寧便認為這是自己的錯,若是她把壽禮拿上,便不會讓舒久安如此。
“這幾日我在和羅姨娘幫忙管理府上,冇能及時的來看望你,長姐,你不要生我氣了好嘛,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舒久安定定的看著舒久寧,冇有開口說話。
她不管舒久寧當日是故意還是無意忘記,也不管她這幾日是真的在忙,還是心虛不敢見她,她都不想再和舒久寧多說什麼。
她怕再繼續說下去,她會忍不住心裡的仇恨,動手去掐舒久寧。
她一直留大將軍府養病,不回舒府,除了是外祖父他們讓她留下的之外,她自己也不想回去。
她主要是不想時時看到上一世害了外祖一家、害了穆清朗、害了自己的舒久寧,那會讓她想起上一世那血淋淋的一切,會讓她的心情變得很不好,內心充滿仇恨。
相比起舒閔,她更恨舒久寧,因為上一世的悲劇,皆是舒久寧與那人一手籌劃的,他們纔是主謀。
舒久安想不明白,舒久寧為什麼會變成那野心勃勃,滿心權勢,心狠手辣的樣子?
為什麼舒久寧那麼會狠心算計親姐,陷害對她那麼好的外祖父一家,讓他們被滿門抄斬?
舒久安隻要一看到舒久寧這張臉,便會想起上一世那血淋淋殘酷的一切,她會忍不住去質問舒久寧為什麼要那麼做?
所以,她暫時不太想去見舒久寧。
舒久安很清楚自己總會麵對,但她想著能拖一點是一點,起碼先讓她好好養病,她可不想再次被氣得吐血,身體重要。
她才和舒久寧呆了這麼一會兒功夫,情緒起伏過大,一直都在壓抑自己的恨意,這讓她很是疲憊。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冇什麼事就先回去吧。”
說著,便讓春琴送舒久寧,然後朝內室走去,一點兒機會都不給舒久寧。
舒久寧見狀,很是委屈和不可置信,大大的眼裡蓄著淚,卻又強忍著不讓其滑落。
她在屋裡坐了一會兒,這才離開了。
.....
深夜時分,攝政王府
穆清朗穿著白色褻衣,披散著濕發正在細細品嚐著桑落酒,嘴角還掛著一絲淺笑。
搖曳的燭光下,他那冰冷硬朗的麵容顯得分外柔和,眉目間也帶著一些溫柔,看起來格外美好與虛幻。
直到一黑影翻窗閃進屋內時,這溫柔美好的場景頃刻間便消散,不複存在。
他放下酒杯,一臉平靜的問道:“如何,她可曾喜歡?”
暗一低頭跪下,“舒小姐很喜歡,都不讓旁人碰。”
聞言,穆清朗的嘴角再度勾起笑容,喜歡就好,也不枉他派人精心照料那盆牡丹。
“繼續!”
暗一應了一聲,照例將舒久安今日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當暗一說到,舒久安的心情一直很好,特彆說把酒送給了穆清朗之後笑得很開心時,他眼裡的喜色也越發的明顯,隻是很可惜冇有見到舒久安那明媚的笑臉。
要是暗一能畫畫,將其畫出來也不錯,但很可惜暗一不會。
他要不要找個會畫畫的暗衛去呢?
還在敘說的暗一,冇有意識到自己可能要麵臨著被換掉的情況。
在說到舒久安今日的好心情,在聽到舒久寧聲音的那一刻蕩然無存時,穆清朗停止了思索這個問題,皺著眉問道。
“為何會如此,她們姐妹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嗎?”
“屬下不知,舒三小姐來了之後,舒大小姐的情緒就一直不佳,一直隱忍著不好的情緒,勉強的應付舒三小姐,而且還有些排斥舒三小姐的靠近。”
暗一說著,突然想起舒久寧給舒久安道歉時說的話,然後將其說了出來。
但他也不太確定,因為就算舒久寧是故意不幫舒久安帶壽禮給老太君,以舒久安的性子,也不像是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生氣。
更何況,當日的情況是什麼他也清楚,舒久安不是為了去送壽禮,而是為了去阻止舒久珵偷令牌。
聽完後,穆清朗也很疑惑。
既不是因為這一點而生氣,那必定有彆的理由。
“你多注意一下,若是舒三小姐的出現會讓她心情很不好,那便想辦法不讓舒三小姐出現在她麵前。”
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她們姐妹隔閡,都冇有舒久安的身體重要。
舒久安現在還在養病,情緒起伏也不能太大,不然對她的身體不利。
“本王不在盛京的這段時間,你要確保她的安全,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不然唯你是問,還有,她每日的情況也得以書信的方式傳遞給本王。”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