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心了。”沈窈笑道,“這漫山的花海,還真是旁的地方不能見到的美景。我這是托了殿下的福。”
“身在山中不見山,這裡看到的還不是真正美景。”蕭清蘊也笑著,她抬手往遠處遙遙一指。
“走,我帶你去山頂。站在那裡能俯瞰整片花海,纔是真正的好風光。”
“好呀。”沈窈也來了興致。
於是,兩人說說笑笑地沿著林中的青石板路,往山頂走去。
行至半山腰時,忽然聽到一陣琴聲,琴音清越悠揚,似山間流水,又似風吹花落,聲聲入耳。
“殿下,這是誰在彈琴?”沈窈聽得入神。
蕭清蘊道:“是皇兄。他身子不太好,來此靜養有段時間了。想不到今日他興致到高,窈窈,陪我去看看。”
說著,蕭清蘊不由分說,扭頭就往旁邊另一條紅泥小徑走去。
沈窈心裡一突,突然就想起沈灼最近老在她耳邊唸叨的“皇宮裡的人都是算來算去的,嘴裡冇句真話,對人也冇什麼真心”。
看著蕭清蘊的背影,沈窈眼神暗了暗,但拒絕的話,終是冇有說出口。
去看看也好,於是她跟在蕭清蘊身後,往一條未知的路走去。
沈窈隨著蕭清蘊穿過玉蘭樹林,然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古樸的禪院出現在眼前。
禪院修建在山崖邊上,院前有兩株古樹。古樹的枝葉婆娑,參天茂密,根係盤曲虯結,蒼勁有力。
樹下襬著一方石案,案上置著一張琴,琴邊坐著一人,正是蕭承。
隻見他信手拔彈,姿態從容優雅,一連串的琴音正從指尖瀉出。見有人前來,蕭承按弦止音,隻是弦欲靜而音不止,琴音仍嫋嫋迴盪在山林間。
沈窈暗忖,都說四皇子天資過人,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深受太傅盛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阿兄,你身上大好了?”
蕭清蘊跑到蕭承身邊,語意雀躍,顯露出難得的稚氣。
“嗯,好多了。”蕭承微笑著,“你今日來替太後祈福?”
“嗯,正巧山上玉蘭花開了,我便邀窈窈一同來賞花。”
“見過四殿下。”沈窈走過來,恭敬地行了個禮。
“沈小姐不必多禮。”蕭承抬了抬手,溫和優雅。
“聽母妃說她把夷山雀舌都給你了?阿兄,我們爬山爬得可累了.....”在蕭承麵前,蕭清蘊終於像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了。
蕭承失笑道:“你宮裡還能少了好茶?要巴巴地來我這裡討茶喝。”說著,扭頭吩咐內侍,“去沏幾杯雀舌來。”
那邊沈窈和蕭家兄妹正品茶閒聊,這廂沈灼帶著蘭草繞過一排排禪房,出了臥佛寺的角門,正往後山廣玉蘭林來。
臥佛寺的廣玉蘭林是洛雲公主所種,屬於皇家園林,普通人不得進入。林子外修建了一圈青白牆,在後山很醒目,也很好找。
林子的入口處有皇家禁衛軍把守,雖然守衛不多,形同虛設,但也不好硬闖。
“小姐,你快下來吧。我們還是去守衛那裡通報一聲吧。”
蘭草仰著頭,心驚肉跳地看著抱著樹“蹭蹭蹭”往上爬的沈灼。青白牆有一丈來高,看得蘭草直心慌。
“噓~~~小聲點。彆把守衛招來。”沈灼抓著樹枝,回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好蘭草,你就彆擔心了。你家小姐從小爬樹爬到大,摔不著的。”
沈灼冇吹牛,爬樹對她來說,那是輕車熟路。幾息的工夫,她就爬到了圍牆的高度,扯著粗壯樹枝一蕩,就穩穩落在圍牆上。然後蘭草眼一花,沈灼就消失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