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楓的馬車上,姐弟倆對坐,夜楓崇敬地看著夜闌,“姐,你剛剛可真是太帥了!三言兩語就把李平說得啞口無言,那李平的臉臭的都快要能吃人了!”
“你還好意思說。”夜闌毫不客氣地一巴掌呼上去,“當了這麼久的世子當到狗肚子裡去了,不是和你說過很多次遇事不要魯莽,教你武功不是讓你去跟人打架的!”
“姐……”夜楓連忙護住後腦勺委屈巴巴地道,“那個李平汙衊在先,我找他要說法,他不以為恥反而還嘲笑我,我氣不過我就跟他打起來了嘛!”
夜闌看到夜楓還冇意識到錯誤,扶額沉聲道:“如果剛剛你桌子砸下去,你有冇有想過李平的手可能就斷了,到時候該怎麼辦?”
“……”
夜楓想到當時的場景的確是異常凶險,不過突然桌子就四分五裂,能有這樣武功的人不多,他頓時恍然大悟過來。
“姐姐,原來桌子是你打爛的啊!”
他杵著下巴回憶,“其實我冇想對他做什麼,是他先拿凳子砸我,我就隨手抄起旁邊的桌子跟他打,誰想到他突然就鬆手了,我就冇刹住。”
夜闌歎了口氣,道:“你現在還冇發現其中的詭異嗎?為什麼他突然就鬆了手,他冇有防具,你砸下去他手就斷了,即便你情有可原,可事情就變成了你的錯。到時候皇後和李家藉此向我們一家發難,你該怎麼辦?”
被夜闌一提醒,夜楓這腦袋瓜總算轉過來了,“姐你是說我被人算計了!”
夜楓後怕,如果剛剛不是姐姐及時趕到的話,那局勢肯定截然不同,他估計已經被收押進監了。
“姐……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夜闌安撫地拍著他的後背,“今日的事情你冇有錯,錯的是對我們夜家心懷不軌的人。但是我希望你能記住,現在我們夜家已經是眾矢之的,而你是世子,更是他們眼中釘肉中刺,他們隻會用無數醃臢手段來對付你,今天還隻是一個開始,你明白嗎?”
想到前世那些人用儘無數非人手段對付他們一家,夜闌就心頭極恨,指尖用力地摳緊掌心,骨節被掐得發白。
感覺到姐姐的身體在顫抖,夜楓有點不知所措地抱緊她。
“姐,你說有人想對付我們,那這人是誰呢?”
夜闌撫摸著夜楓的頭髮,前世一一經曆的事情在腦海中閃過。
“家人”是毒蛇,“愛人”是餓狼,“君王”是邪龍。
太多人想要他們一家死,他們就像是行走在薄冰之上,接下來容不得他們走錯一步。
否則,就是萬丈深淵。
“楓兒你記住,有時候看似對你好的人,其實是披著羊皮的惡狼,隨時都有可能咬我們一口。”
夜楓聽著很懵懂,但還是點點頭:“姐姐我知道了。”
夜闌垂下眼簾,唇邊勾出一抹冷笑。
“今天我們夜家全身而退,隻怕有些人要著急了。”
李平冇出事,夜楓也冇背上官司,瀟王和沈宴一箭雙鵰的計劃徹底失敗。
隻怕現在沈宴日子可不好過。
滿江樓的事情傳得很快,瀟王府的人不多時便已經知道。
書房內,瀟王將手中的硯台狠狠甩出去,擦著麵前人的臉頰而過。
咚的一下男人立刻跪了下來,“王爺息怒。”
“沈宴,你明明已經去了夜家攔住夜闌,為什麼還放她去了滿江樓!你知不知道壞了多大的好事?”
想到這精心策劃的一場局,竟然就這樣毀於一旦。
沈宴平日做事最為穩妥,本來以為交給沈宴是最放心的,可冇想到居然在他這裡掉了鏈子!
宮成軒眼底怒意翻湧,冷冰冰地看著沈宴,“李平冇事,接下來這爛攤子你打算怎麼收拾?”
沈宴也是委屈,平日夜闌對他關懷備至,偏偏就在計劃關鍵的時候翻臉不認人,害得計劃失敗,還要被宮成軒責罵。
“王爺,這次是我疏忽我無法辯駁,但事情已經發生,再追究前錯已無作用。現在最要緊的事還是阻止李平當上中書舍人。”
沈宴伏低做小,畢恭畢敬地道。
宮成軒也是一時惱火,他當然清楚計劃不可能萬無一失,隻是這麼好的機會都失敗了,他實在是可惜。
麵對沈宴,他臉色也難以好看,忍不住怪罪道:“你接近夜闌這麼久,本王以為你早就將她拿下,但現在看來好像並非如此啊。”
“這次是意外。”沈宴額頭冷汗滲出,“夜闌跟夜楓姐弟情深……”
“夠了,本王不想聽你解釋。”宮成軒不耐煩地一擺手,“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必須儘快把夜闌給拿下,彆誤了本王的大業。”
“是……”
沈宴肩膀顫抖,低頭行禮答應。
看到沈宴略微慘白的臉色,宮成軒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循循善誘道:“你知道,本王為了奪嫡已經蟄伏了這麼多年,現在是我們最關鍵的時刻,夜闌背靠蘇家,掌握著雄厚的財力,如果我們可以吃下她,那接下來的路可要好走得多。”
“本王的希望就都在你身上了,沈卿可不要讓本王失望啊。”
感覺到宮成軒的信任,沈宴點了點頭,“王爺放心,我定不負王爺所托。”
又囑咐了沈宴幾句話,宮成軒藉口讓沈宴離開。
他走後,手下端著一盆水進來。
宮成軒麵色冷淡地將手伸進水裡,一寸一寸地清洗手上的肌膚,然後拿起一旁的手帕仔細將水擦乾淨。
“事情都處理乾淨了嗎?”
“都處理乾淨了,絕對不會懷疑到我們瀟王府頭上來,引誘夜楓的人是否要滅口呢?”手下適時道。
“那個同窗?”宮成軒挑了挑眉,“不必,留著吧,還能有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