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的畫舫不少,正是初春的時候,雖然還不見繁花似錦,但是在畫舫上賞賞景還是不錯的。
下了馬車,曲莫影上了一艘畫舫。
就隻是一般的小畫舫,很普通,隻用了一個人在船尾搖船,前麵還有一個人準備拉纜繩。
“船家,開船了!”雨春大聲的道。
“實在不好意思,請這位小姐換過一艘,我們這船今天不做生意!”船後麵轉出來了一箇中年人,看著主仆二人,話說的客氣,臉色卻不太好看。
“哎,你什麼意思啊,有生意你都不做?”雨春道。
“實在是有心無力!”中年人苦笑道,細看之下他的臉色蠟黃,氣色的確很不好,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船家,可是有什麼事?”曲莫影柔聲道。
“能有什麼事,就是病了。”中年人道。
“既是病了,看病去就是,我認識一位姓季的大夫。”曲莫影繼續道。
中年人的頭驀的抬了起來,驚駭的看著眼前的曲莫影,嘴唇哆嗦了兩下,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姓季的大夫多大年紀,我也認識一位姓季的大夫,卻不知道是不是小姐說的這一位!”
“應當是同一位吧,來自江南,初到京城。”曲莫影含笑。
中年人身子顫抖了起來,看著曲莫影的目光激動不已,忽然醒悟過來,走到船頭,把纜線解開,回身把畫舫搖離了湖岸。
待到了湖心,中年人才重新回到船艙裡。
“雨春,去幫忙把一個舵。”曲莫影道,雨春是打漁人家出生,對於船上的事情並不生熟。
雖然覺得小姐的行為很怪異,雨春還是聽話的去往船頭把舵了。
“你……你是……”中年人辣黃著臉激動的道。
“季府如何了?”曲莫影開門見山的道。
眼前的中年人以前是重生前爹爹淩安伯的侍衛,跟著爹爹上過戰場,之後退了下來,就閒在這裡搖搖畫舫,接接客,但實際上卻是父親暗中埋下的暗線。
當日自己嫁進宮的時候,父親應當也覺查到了一些什麼,特意的把這件事情告訴自己,還讓自己記下了跟人接頭的話,若是他出事,就讓她找過來。
她當時一心一意的要上花轎,根本冇注意父親的臉色,還覺得父親這話說的,她是要嫁人,又不是去打仗,怎麼可能會出什麼事。
而今想起來,心血滴個不停,如果……如果她那個時候在意一些,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這艘畫舫很好找,和其他的畫舫不同,這艘上麵繫了兩根綠色的飄帶,做成一朵綠花的樣子。
“伯爺死了!”中年侍衛跪了下來,滿臉淚痕。
曲莫影雖然心裡早有準備,這時候也不由的腿上一軟,差點摔倒,伸手扶住一邊的桌角,用力的咬住唇角,尖銳的刺痛讓她清醒了幾分,穩住身子吃力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季府出事,屬下帶了幾個人過去,隻看到伯爺……伯爺……”中年侍衛哭的泣不成聲,他說不出當時的場景,“我們當時想救伯爺,但……但全折在那裡了,隻逃出了我一人,伯爺也……也……”
所以說父親不是死在太子府,而是在淩安伯府?季悠然說了假話?
“你們還有多少人?”曲莫影含淚問道。
“不多,隻有十幾個了!”中年侍衛道。
曲莫影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沉聲表明身份:“我是太子妃的表妹,曲侍郎府的四小姐,太子妃遇難之前……曾經派人告訴我你們的事情,你們以往都有軍職,能不能再回到軍中?怕你們那天露麵,已經讓人懷疑了!”
“可以,當初伯爺就為我們備下了軍職。”中年侍衛道,“太子妃娘娘難道也……出事了?”
他們還在等太子府的訊息,可是一直聯絡不上太子妃。
“對,太子妃娘娘出事了,你們先分散,等以後……等以後我再找你們!”曲莫影果斷的道,這是她眼下能給出的最好的安排,暫時她還用不到這些人,父親纔出事,他們一下子亂了,最容易出事,若再這麼放任下去,可能最後一個都保不住。
血債血償,她會不惜一切代價的,眼下卻是要儲存實力。
“曲四小姐,屬下是周安,有刑部衙門的小吏的軍職,以後曲四小姐若有用得著屬下的地方,必定肝腦塗地!”
周安感激的道,想不到太子妃娘娘出事之前居然還念著他們,眼下正是六神無主的時候,曲四小姐的話算是給他們指出了一片新的天地。
事情既然商量妥當,曲莫影也冇有多呆,周安回到船尾重新掌舵,曲莫影和雨春則變成尋常的遊客,在畫舫裡賞景。
畫舫往岸邊回去。
忽然“嘭!”畫舫似乎和什麼撞上了,曲莫影腳下一踉蹌,差點摔倒。
正想說話,又連續“嘭,嘭,嘭”的撞幾下,畫舫幾乎要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