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彆這裡還是西獄。
既便是心誌再強大的人,在這種地方,都可以心虛失態,靜聽著自己的腳步聲,懷惴著各種不安,又有幾人能做到心靜如水。
裴元浚斜靠在窗前的寬大的楠木大椅上,目光陰冷的看著柔弱的少女。
無形的尊貴氣勢,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煞氣,壓製的人不敢抬頭直視他俊美的臉。
曲莫影上前兩步,走到他麵前,側身行禮:“見過鄖郡王!”
神色之間說不出的安和,淡然,彷彿不知道眼前的這位,是讓朝臣們心驚膽戰的鄖郡王似的。
“免!”裴元浚抬了抬頭,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長的很俊美,精緻的五官,陰冷的目光,看人的時候,會讓人覺得自己根本就不是什麼活物,濃黑的眸子,幾乎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讓人猜不透他時下到底想的是什麼,彷彿是被無情的黑暗籠罩住似的。
麵對著他,就如同麵對著廣闊無邊的寂寥和陰寒。
他這樣的人,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陰鷙到極點,然後纔會發現矜貴到極點,矜貴和陰鷙交集,有種獨特的魅力,而他一邊細小的耳環,又讓人覺得他俊的有股子妖邪,這樣的人,其實是最捉摸不透的。
你永遠無法知道他下一刻是矜貴溫雅的王爺,還是血腥戾氣的魔王,或者是妖異邪魅的獵人。
“聽說你是來謝本王的?”裴元浚懶洋洋的道,眸色難辯,“不知道你拿什麼來謝本王?本王這裡不缺什麼。”
這意思是不在於曲莫影該不該謝,而在於怎麼謝的讓他滿意,若是不滿意,其後果就不一定了!
“王爺缺什麼?”曲莫影纖弱的身子站的筆直,緩聲問道,聽得出她很鎮定。
“本王缺什麼,你就可以謝什麼?”裴元浚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拍了拍,忽然笑了。
既便是笑了,他的聲音裡也冇有絲毫的溫度。
“我不可以!”曲莫影搖了搖頭。
“既然不可以,是來消遣本王的。”裴元浚臉色一寒,笑容從眼意掩去,一股嗜血的殺伐之意從他聲音裡,明明白白的表露出來。
“小女不敢!”曲莫影低頭,神色卻極坦然,身子又側著行了一禮,“今日王爺救了小女,又暗示了小女,必然是小女身上有什麼能讓王爺看中的,還請王爺明示。”
她之前是表示要謝恩,但給她暗示的卻是這位鄖郡王。
機會與危險並存,但她卻不得不走這麼一趟。
曲府對上太子府的時候,太過弱小。
“本王看中的,都可以?”裴元浚的氣勢稍收,語帶輕渺的問道,話語之中把玩的意思更明顯了。
“願為王爺肝腦塗地,以謝王爺今日相救之恩!”曲莫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卑不亢的道。
裴元浚這樣的人看中自己,必然是另有價值,她願意以實現這份價值來求得裴元浚的維護。
修長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的敲了敲,裴元浚笑了,帶著幾分涼薄之意:“會扮將門之女嗎?”
“什麼?”曲莫影驚訝的抬頭。
透過寬大的薄薄的眼紗,可以看到她雪嫩的小臉上的驚色,這還是她進到屋子裡後,第一次露出的驚色。
“將門的盲女。”裴元浚莫名的覺得有了幾分趣味,又道。
“將門的盲女?”曲莫影心頭一動,愕然的抿了抿嘴問道。
“你眼睛雖然冇盲,但至少是個半瞎吧,若你來當這個盲女,應當不會有人認出來吧!”裴元浚勾了勾唇角,懶洋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