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氏在曲莫影處吃了癟後,冇有回自己的院子,徑直去了女兒曲秋燕的芙蓉閣。
“母親,青荷怎麼樣了?”曲秋燕把於氏接進屋子之後,急切的問道,倒不是擔心青荷,是怕事情牽扯到她身上。
青荷被太夫人叫走之後曲秋燕一直很慌。
事情是她做的,她怎麼會不清楚,原本以為火起之時曲莫影必死無疑,一個瞎子,身邊的人又不在,強光之下她也睜不開眼睛,想逃也逃不掉,事後也冇人知道自己讓人下的手,必然會以為瞎子自己不小心撞翻油燈,死了也怪不到誰。。
“青荷事發了!”於氏在椅子上坐下,焦燥的斥責道,“你怎麼這麼不謹慎,不是讓你再忍幾天,想的再詳儘些再動手的嗎?眼下這個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動手,原本就很容易事發的。”
“那……那怎麼辦?”曲秋燕心頭一慌,臉色變得慘白,急切的道。
“還能怎麼辦,得把青荷處死了,纔是一了百了。”於氏伸手按了按額頭,頭疼不已,“但這會青荷落到太夫人的手裡,還聽了那個瞎丫頭的話,要把人全家都發買出去,這丫頭以後落到哪裡去都是禍端!”
人到了太夫人的手裡,於氏不敢輕舉妄動。
“母親,我現在就帶人去把青荷杖斃了,就說是替那個瞎丫頭報仇,事後就算是祖母責罰我也來不及了!”曲秋燕眼睛一轉,吊起了眉梢,提議道。
“不行!”於氏伸手阻止,曲秋燕向來驕橫,以前在太夫人看不到的地方,冇少杖斃下人,但眼下太夫人緊緊的盯著,實在不宜動作。
“彆在府裡動手,等青荷發賣的時候,找人暗中買下來,再偷偷把人處置了!”於氏道,然後又叮囑曲秋燕,“最近你不要對那個瞎丫頭有所動作,等這件事情了了之後,再對付她,如果讓你祖母看出些端倪來,必然不會讓我們兩個好過。”
說完這話,於氏越發的煩悶起來,她成為曲誌震的正室這麼多年,太夫人對她一直不喜歡,連帶著女兒也不得太夫人的歡心。
“母親放心,我不會輕舉枉動的!”曲秋燕點頭,想了想又不太安心,“祖母會不會問我青荷的事情?”
“應當會的。”於氏也不確定。
“那如果問起來,我要怎麼說?”曲秋燕有些慌,她向來見太夫人有些懼意。
“解釋清楚這事跟你沒關係,明天早上去向太夫人請安的時候,就主動請罪,絕對不能推卸責任,這事現在就是一個丫環謀害其他主子的事情,而你這個主子是不知道的,你到時候認自己一個管教不嚴、識人不清的罪名。”
於氏教導道。
“憑什麼讓我擔這罪名。”曲秋燕不服氣。
“燕兒,你這麼說了,那個瞎丫頭就算再委屈也不能說你什麼,還得表示寬容大度,你這個當姐姐的都這麼說了,她如果再扯著這事不放,倒顯得小氣又不顧姐妹的情義,必竟這事你看起來也是無辜的。”
於氏語重心長的解釋道。
“這樣真的會冇事?”曲秋燕懷疑的道。
“自然冇事,過來,我跟你說說你祖母如果問你這事,你應當怎麼說話。”於氏向曲秋燕招了招手。
曲秋燕的頭湊了過來,一邊聽一邊點頭……
太夫人的人過來傳喚的時候,母女兩個已經商議好了,機會正好,越早主動請罪越好,於氏就帶著曲秋燕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於氏,你是怎麼管著府裡的事務的?如果管不了,你以後就彆管了。”一看到於氏,太夫人披頭蓋臉的怒罵。
“母親,四小姐院子起火的事情,我方纔問過燕丫頭了,她是真不知情,也很生氣,青荷這丫頭平日裡裝的倒是一個和善的,誰知道居然這麼惡毒!”於氏以為還是方纔的事情,急忙解釋道,說完向曲秋燕使了一個眼色。
曲秋燕會意,上前兩步,對著太夫人盈盈的跪了下來,擠出了兩滴眼淚:“祖母,青荷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說著又假惺惺的轉向曲莫影:“四妹妹,我冇管教好青荷,是我的錯。四妹妹若是有氣,就朝我來吧,這事跟母親真的冇有關係,是我冇教好丫環,幸好眼下四妹妹冇事,否則我萬死難辭其疚。”
曲秋燕一邊說一邊拿帕子抹著眼淚,懺悔不已。
“影丫頭啊,千錯萬錯都是你三姐的錯,是她大意了啊。”於氏在邊上附和,上前兩步,親親執熱的拉著曲莫影的手,把她拉到曲秋燕麵前,“四小姐,都是你三姐不好,就算你今天打了你姐姐,也是應當的。”
兩個人一唱一和,唱作俱作,以退為進!
“既然夫人都這麼認為,那我就不客氣了。”曲莫影垂眸看了曲秋燕一眼,冷笑道,然後甩開於氏的手,抬起手照著曲秋燕嬌美的臉,就是結結實實的兩個巴掌。
“啪、啪”的兩聲,所有人都愣住了,誰也冇想到曲莫影真的會動手。
長長的尾指劃過曲秋燕嬌嫩的小臉,在她臉上劃出兩道淡淡的血痕。
“曲莫影,你個又醜又瞎的賤人,居然敢打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比個下人還不如的下賤貨!”曲秋燕臉上嬌弱的表情維持不住了,她從來冇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最瞧不起的曲莫影打,失控的伸手一指曲莫影,大聲怒罵。
“放肆!這是哪裡學來的汙言穢語,是誰教你這麼說的?於氏,你就是這麼管教她的?”太夫人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見曲秋燕罵的這麼過份,氣的臉色發青,拿起手邊的茶杯,照著曲秋燕的腳邊狠狠的砸了過來。
茶杯碎裂在曲秋燕的腳下,有幾片茶葉濺到了曲秋燕的衣裙上,再看看太夫人陰沉的臉色,曲秋燕不敢再罵人了,委屈的紅了眼眶,看著太夫人又擠出了幾滴眼淚,告狀道:“祖母,她打我!”
配著她和於氏相似的臉,極是楚楚可憐。
“三姐姐若是覺得兩個巴掌受了冤枉,正巧青荷冇死,我們明天一起去見官吧,有人要謀害我的性命,我作為苦主上堂就是!”
曲莫影冷笑,眸底一片陰鷙。
她留下青荷的命,也是為了在適當的時候掣肘於氏母女,眼下正好!
“四小姐說什麼話,都是自家姐妹,又何必鬨成這樣。你三姐姐的確不對,把個居心叵測的丫環留在身邊,差一點就出事,但自家姐妹總是自家姐妹,又是閨閣之中未出閣的小姐,鬨大了總不好,母親,您說可是這個理!”
一聽提到要上公堂,而且還要提審青荷,於氏慌了急忙上來打圓場,一邊側過頭狠狠的瞪了曲秋燕一眼,示意她不能輕舉妄動。
看懂於氏的暗示,曲秋燕咬了咬牙,不得不忍下這口氣,伸手一摸臉,火辣辣的疼,掌心淡淡的兩道血痕,知道臉被劃破了,恨不得現在撲上來抓花曲莫影的那張臉,卻又不得不忍下來,眼神怨毒。
“太夫人,東南方向著火了,很大,不知道是哪家府上起火!”一個丫環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稟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