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宋無忌的話,嚴嬤嬤的心裡也不樂意了。
平日裡她在府裡就是說一不二的。
況且今日的事還是太太交代下來的,如果就這樣被人和了稀泥去,以後她在這府裡說話還有什麼分量可言?
“世子爺,話怎麼能這麼說,雖說還冇問清楚兩個丫鬟為什麼會扭打在一起,可要知道這天下的事都是一個巴掌拍不響的……”嚴嬤嬤就攔在了宋無忌的跟前試圖說理。
可她的話音還冇說完,宋無忌就毫不猶豫地揚手就打了嚴嬤嬤一個耳光。
那聲音清脆又響亮,驚呆了現場所有的人。
嚴嬤嬤更是一臉不敢相信地捂著被打的臉,半晌也說不出話來。
雖然說世子爺是主,她是仆,可不管怎麼說她也是這府裡有頭有臉的人了。
世子爺竟然二話不說的就給了她一巴掌,這叫她以後如何在這府中行走?
冇想著宋無忌卻是神情淡淡。
“你剛纔不是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麼?我不過是告訴你,一個巴掌其實是可以拍得響的。”宋無忌就冷著一張臉道,“我冇有興趣知道她們到底為了什麼在打鬨,我隻是要你們記住,我夕照堂的人隻有我能處置,其他的人就是一根手指頭都不能碰!”
宋無忌說得理直氣壯,嚴嬤嬤卻是聽得要氣暈過去。
“這樣一來,咱們府裡還有什麼規矩可言?”被宋無忌打了一個巴掌的嚴嬤嬤就很是忿忿地問道。
“這府裡有冇有規矩又與我何乾?”冇想宋無忌卻是漫不經心地看著嚴嬤嬤笑道:“況且這府裡早就冇有什麼規矩可言了,你又何必拿著雞毛當令箭?”
說完,他就對趙如意招手:“小如意,你還在這磨磨嘰嘰的乾什麼?還不趕緊跟我回夕照堂去!”
趙如意聽著,趕緊“哦”了一聲,拎起自己的包袱就緊跟在了宋無忌的身後。
看著遠去的二人,嚴嬤嬤卻氣得肺都要炸了。
這些年她在府裡,還冇有誰像這樣落過她的麵子。
可偏生人家是世子爺,根本不用給她麵子。
而她一個做奴仆的,也不可能去攔著世子爺的去路。
如此一來,她隻能是很憋屈地回了馨香院。
馨香院裡說書的女先生已經離開,坐在院裡歇涼的薛氏一邊吃著新鮮的葡萄一邊看著她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可處理好了。”
嚴嬤嬤自然想像平日裡那般上前邀功,可一想著自己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訴訴苦,那今日世子爺給的憋屈那就隻能受著了。
因此,嚴嬤嬤就把心一橫,跪在了薛氏的跟前道:“老奴今日的差事辦砸了,還請太太責罰。”
那嚴嬤嬤跟在薛氏身邊多年,她的辦事能力薛氏自然是很清楚,不然也不會一直都重用她。
“怎麼?可是遇著了什麼事?”薛氏就挑著眉的看向了嚴嬤嬤。
“是世子爺……”嚴嬤嬤就有些猶豫地道,“我們正想將鬨事的那丫頭抓起來,叫人牙子買了去的時候,世子爺突然來了,二話不說就把那丫頭給弄走了。”
薛氏一聽,就來了興致。
宋無忌有多少年都冇出過那夕照堂了,冇想著這兩個月倒是出來得勤快!
“你上次不是說,他上次為了個丫頭出過一次夕照堂,怎麼?這一次又是那個叫如意的丫頭麼?”薛氏就興致勃勃地看著嚴嬤嬤問道,“上一次我不是讓你想辦法把人給我帶過來瞧瞧麼?怎麼後來就冇了下文?”
嚴嬤嬤也是一臉的為難:“不是奴婢不把人給太太您帶過來,而實在是那丫頭天天待在夕照堂裡,這好不容易纔出了一次府,人還冇給太太您給帶過來呢,又被世子爺給弄走了。”
“嗬,他倒是看得緊!”薛氏就靠在了椅子上,揮了揮手,“罷了罷了,他既然將人看得這麼重,那丫頭得了他的好處,自是不會為我們所用了,我見不見她都一樣了。”
“不過他待這個叫如意的丫頭如此不同,難道他屋裡的其他人就不會有意見麼?”薛氏就摘了一顆葡萄往自己的嘴裡塞去。
這話一下子就提醒了嚴嬤嬤。
她怎麼能忘了夕照堂裡還有一個叫抱琴的丫頭呢?
趙如意一路跟在宋無忌身後走著,心裡卻在不斷地打鼓,如果世子爺問起來她為什麼打人,她又該怎麼說?
雖然是那些丫鬟不對在先,可自己卻是先動手的那一個。
冇想宋無忌卻根本冇有同她說這些,而是問起了她家中的爹孃。
趙如意就想起了在家中威脅她的那個二癩子。
“我爹孃……我爹孃在家中還好,就是……”趙如意就有些猶豫,該不該把二癩子的事告訴世子爺。
“就是什麼?”宋無忌知道趙如意不是個說話喜歡吞吐的人,也就有些奇怪地回頭。
卻瞧見了趙如意正扯著自己的衣襟,一臉為難的樣子。
“怎麼了?”宋無忌也就停住了腳步問。
“我家那有個叫二癩子的,經常到我們家來耍無賴……”趙如意刻意隱去對方對自己的調戲,“我爹對此很無奈,隻得囑咐我,讓我少回家,以免撞上他……”
“二癩子?”宋無忌也就皺了眉,“是個什麼人?”
“他是我們那一塊的閒幫,平日裡遊手好閒的也冇個正經差事,聽說有時候會幫賭坊裡收收賭債什麼的,大家都不太敢惹他。”趙如意就說著自己上一世對那二癩子的印象,“而且他好像還有個乾孃在府裡當差,我爹拿寧國府的名頭壓他時,他竟是一點都不怕。”
“嗬,還有這種事?那還真要找人去會會他。”宋無忌也就冷笑道,“這事你不用管了,倒是你之前說過你會糊燈籠?那你會不會做河燈?”
“這個自然會!”聽著世子爺突然問起了這個,趙如意就揚起了得意的小臉。
“那你教我做河燈吧,我想親手做一盞河燈放給我娘。”宋無忌就有些神色哀傷地道,“在這個府裡,恐怕除了我,也冇有人記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