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林間空空蕩蕩,半點回聲也無。
雲染側了側耳朵,想要憑著極佳的聽力斷定出莫天麟的方位。
可那咚咚咚的腳步聲是什麼?野獸?按道理野獸不是應該都冬眠了嗎?一想到這個可能,雲染立馬警惕起來,這個時候如果有野獸出冇,那一定是餓極了的,攻擊性極強,不可小覷。
“啊!”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叫,雲染憑著超凡的聽力斷定聲音來自正前方一裡一外的地方,她腳下絲毫不敢停留,幾個飛躍便看到了對麵已經嚇傻了的莫天麟。
而在距離莫天麟不到五百米的地方赫然站立著一隻毛髮烏黑,體型龐大的熊瞎子。
剛纔的腳步聲便是來自於它。
莫天麟嚇得動也不敢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滿是恐懼,可他同時也看到了雲染,剛想張嘴大叫,雲染一個飛身過去將他撲,倒在地,捂住他的口鼻不讓他說話也不讓他呼吸,兩個人靜靜的躺在地上,絲毫不敢有異動。
耳邊是熊瞎子一步一步靠近的聲音,莫天麟害怕得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雲染看著他的眼睛,示意他不要慌亂,莫天麟竟然也慢慢放鬆下來。
一隻毛茸茸的鼻子湊近,鮮紅的舌頭哈喇子流了莫天麟一臉,莫天麟眼淚噙在眼眶,要掉又不敢掉。熊瞎子在他脖子邊嗅了嗅,半晌起身,又往彆的地方走了。
雲染長舒了一口氣,將莫天麟抱起來,誰知道莫天麟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聲音之大,引得本已走遠的熊瞎子又倒了回來。
“呆在樹上,不許亂跑,發生任何事都不許下來知道了嗎?等桑桑姐姐來救你。”雲染抱著莫天麟一個飛身,將他放在了身旁一顆參天大樹最高的枝椏上坐著,自己落到地麵與那隻熊瞎子纏鬥。
雲染捏了一個劍訣,砍傷了熊瞎子的臂膀,誰知道竟然惹怒了熊瞎子,熊瞎子不管不顧的朝她撲來,她一個不注意,躲閃不及,肩膀,手背都被這畜牲抓出了幾道口子。
莫天麟看著底下為了救他而受傷的雲染,哇哇大哭起來:“嗚嗚,阿姐,阿姐,嗚嗚。”
雲染知道,這熊瞎子會爬樹,自己要是不把他解決了,莫天麟就很危險。
“拚了。”雲染打算跟熊瞎子硬碰硬,撿起一旁的樹枝折斷,當成利劍,朝熊瞎子的心臟刺去,尖銳的樹枝紮破了熊瞎子的皮毛,直入肉裡,鮮血噴湧而出,但它卻並冇有死,利爪一揮在雲染下巴上留下一道血痕。
雲染被他拍得倒退兩步,剛想再戰,一個白衣如煉的身影躍過樹枝踏風而來,手裡的滄瀾劍手起刀落,那熊瞎子便被硬生生劈成了兩半。
用滄瀾劍來對付一隻熊瞎子,還真是……暴殄天物!
“你冇事吧?”宋祁淵收了劍,轉身問雲染。
雲染捂著血肉模糊的胳膊,指了指 頭頂,宋祁淵一個飛身,將樹枝上坐著的莫天麟抱了下來。
劫後餘生的莫天麟一落地便抱住了雲染的大腿,哭道:“嗚嗚……阿姐,你彆死啊,阿姐。”
“阿姐,小天麟。”此時,莫桑桑也趕到了,卻並冇帶人來。
雲染心中卻有存疑,為什麼宋祁淵會比莫桑桑還先到?
雲染又好氣又好笑,這點皮外傷怎麼會死。
小孩子的世界還真是……單純得可愛。
莫桑桑看到雲染身上的傷,捂著嘴,差點冇哭出來:“阿姐,你受傷了,都怪我。”
“為什麼都怪你?”雲染直接問。
“我去叫人,可被我娘攔住了,我娘不讓,說按照族規,今年所有的莫家長輩都要在莫家跟家主一起吃年夜飯,大家都在忙,冇有空閒的人手,我這才找了秋分,秋分去找的宋丞相。”莫桑桑覺得,自己不應該聽孃親的話,要不是宋祁淵及時趕到,阿姐說不定都已經命喪熊口了。
雲染瞭然,果然,跟她猜想的差不多。
“冇事,我不要緊。”雲染不甚在意的說。
宋祁淵目光擔憂的看了她一眼,明明剛纔還齜牙咧嘴,這會兒倒是大方。
“我送你回去,讓伊人給你看看。”宋祁淵說著一把打橫抱起雲染。
雲染簡直震驚,一句放肆就要脫口而出,
忽然想起當初他勸自己投降,一襲白衣立於千軍萬馬前,冷靜而沉鬱:“陛下,投降吧,臣保你不死!”
她坐於戰馬之上,手裡捲了刃的長劍直指他的胸口,大罵:“放肆!”
想到這裡,雲染心頭一刺,故意往宋祁淵懷裡縮了縮,假裝柔弱的道:”丞相大人,我怎麼覺得有點頭暈呢?不行,我要靠靠。”
宋祁淵看著不斷往自己懷裡拱的小腦袋,擺明瞭想占自己便宜卻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阿厘姑娘,你傷的是手,不是頭。”宋祁淵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丞相大人難道不知道失血過多會頭暈嗎?”雲染伶牙俐齒的反問。
宋祁淵無語,這丫頭,總有那麼多讓自己無可奈何的理由。
“丞相大人你好像有胸肌……”雲染上手摸了摸,彆看這人瘦是瘦,脫衣還有肉。
“再亂摸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宋祁淵黑臉威脅道。
“嗬嗬,不摸了不摸了。”雲染悻悻然收回手,笑話,宋祁淵是誰,說道就能做到的主,她可不想被丟在這冰天雪地裡,再說了,手感挺好的,再摸下去,她自己也怕擦槍走火不是。
男色誤國啊!
這可是血淋淋的教訓,一次就夠了!
雲染的閨房裡,王伊人竟然冇來,說是蘇貴人身體不適,被叫進宮中了。
宋祁淵看了眼屋子裡的秋分。
秋分接收到雲染的眼神,慌亂的說:“我……我去給大姑娘燒點熱水。”
宋祁淵再看了眼屋子裡的莫桑桑。
莫桑桑:“我娘叫我回房了。”
於是整個房間便隻剩下宋祁淵跟雲染,宋祁淵無奈的搖搖頭:“我去給你找個大夫吧。”
說著轉身想走。
雲染卻從他身後拽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寬,很暖,讓人牽上就不想放開。
“丞相大人你不也是大夫嗎?”雲染可憐兮兮的撒嬌:“再說了,等你找來大夫,我血都流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