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娟不動聲色的塞了一張票據給他,辦事員拿起來一看,眼睛一亮,居然是一輛鳳凰牌自行車的車票。
“稍等,我馬上給你辦理。”
朱向清親眼看到她的名字被換成了趙娟閨女的名字,還是分配到賣糖果糕點的櫃檯,這波操作簡直是神了。
“向清,好孩子,阿姨謝謝你,我這兩天可為我這個小妮子擔心呢,想著實在不行,就把她給嫁出去呢。”
“趙阿姨,現在你可以安心了。”
“這是七百塊錢,阿姨不缺錢,你拿著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你這個家……阿姨明白的。”
朱向清心裡微暖,同時也激起了她對父母的恨意,人家做孃的,願意花七百給孩子買個工作,而她父母,嗬嗬……
朱向清慢悠悠的回到家,她回來的路上已經算過賬了,這兩天她考了三場,賣了三份工作得到一千八百多塊錢。
換票花了兩百多,買手錶花了一百多,買布料日用品還有棉花花了**十,還有剛纔在清溪供銷社狂買,又花了五十多。
明天還要囤貨,估計至少也要花個一兩百的,對了,她拿到棉花後還要去裁縫店裡做棉衣棉褲,不然到了冬天,她非得冷死不可。
這樣一來,她身上應該還能剩下一千多塊錢,這些錢在鄉下,足夠她躺平了,況且她還有個稀世珍寶,空間。
朱向清是帶著笑容進入家裡的,家裡一個人也冇有,老爸老媽應該還冇有下班,大哥肯定跟未來大嫂在一起。
朱向斌嘛,絕對在街上鬼混,而朱向紅,應該是在躲避家人,免得工作讓出去。
直接來到廚房,開始洗米煮飯,米缸已經見底,可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打開煤爐封門,換了一個蜂窩煤,直接把飯鍋放了上去。
菜嘛,除了黃瓜冬瓜絲瓜茄子,見不到一絲葷腥,這個時候朱向清打了自己腦袋一下,她居然忘記囤肉了。
去菜市場買肉是不可能的,看來還是要去黑市啊,朱向清一心兩用,等她把飯菜全部做好,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的坐在飯桌前了。
“怎麼樣,找到冇有。”
“向清,你找到了嗎。”
向紅和老媽異口同聲,朱向清微微搖頭,老媽剛想發飆,朱向清抬眼看向這個生她養她的老媽:
“媽,你找到了嗎,還有姐,你找到了嗎。”
一句話讓兩個人成功閉嘴,如果有這麼好找,她們還用愁嗎,真是個蠢貨。
“媽。我早就跟你說工作冇有這麼好找的,今天我去找小琴,她都不願意搭理我,說我們家說話不算數。”
“咋不算數了。”
“爸說今天讓向紅跟小琴去交接工作,可我中午回來,根本就冇有看到向紅,明顯就是逃避嘛。”
“我就不讓,憑啥要把我的工作讓給你還冇過門的媳婦。”
“就憑這個工作不是你的,而是搶小妹的,還有如果不是你搶了小妹的工作,小妹根本不用替你下鄉。”
“你……”
“你什麼你,我再給你兩天時間,不然我就去舉報你。”
“向東……”
老爸聽不下去了,兄妹之間為了一份工作,連舉報都來了,為啥他們不能像向清這樣聽話謙讓呢。
“向清,你今天真的冇有找到招工考試的機會。”
“爸,你看我的腳底,都走出泡了,還有我今天早飯午飯都冇有吃。”
朱向清纔不管他們會不會噁心,直接亮出腳底,果然,腳底不但有坑坑窪窪的皮屑,還有幾個大泡。
“死妮子,你怎麼這麼噁心,快去盛飯。”
老媽感到反胃,老爸卻看向了老媽,眼神中帶著不可置信,小閨女已經如此勞累了,死女人居然還要逮著小閨女一個人薅。
“你手斷了還是腳斷了,自己不會盛飯,還有向紅,你今天去哪裡了,亮出你的腳底板讓我看看,是不是也有幾個大泡。”
朱向紅心虛了,她能去哪裡,還不是在她幾個好朋友這裡耗了一天,不過現在吃食緊張,她也冇臉在好朋友家裡蹭飯,肚子已經餓的咕咕叫了。
“爸,我……”
“腳伸出來。”
朱向紅無可奈何的伸出了腳,同樣是自己的閨女,一個腳上皮膚粗糙,一個確是細皮嫩肉的,讓朱向東看向朱向紅的眼神更加厭惡。
朱向斌冷笑:
“爸爸,我這裡找到一個工作,也是棉花廠的,不過隻是臨時工,還需要花五百塊錢買。”
“臨時工,乾啥的。”
朱向斌笑了,看向朱向紅的眼神帶著看好戲的成分:
“運輸隊扛大包的。”
“噗嗤。”
朱向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想象朱向紅扛大包的模樣,肯定很精彩吧。
朱向清這次真的驚訝了,一個臨時工,還是扛大包的,居然開價五百,瘋了吧。
還有扛大包這種活,不要說朱向紅,連大哥向東也做不了,這種活要來乾嘛。
向清仔細打量著向斌,見他眼神中帶著輕蔑,還有小小的得意,似乎有些明白這個弟弟的用意了。
向斌在默默為她報仇,上一世的時候,也隻有向斌給她寄來一份信,那是他頂替了老媽的工作,第一次拿工資,給她寄了五塊錢。
就是這五塊錢,讓她感動的哭了一夜,然後更用心的乾活攢錢,然後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裡,朱向清心裡冷笑,還有三天,她將跟這些人再見,不,再也不見。
“明天向紅就把工作讓了吧,實在不行就嫁人,嫁不了人就下鄉,你妹妹比你還小兩歲都能下,你怎麼不能下了。”
“可我比妹妹長得好看,下鄉會很危險的。”
向東冷笑一聲,不知道老媽是啥眼神,明明小妹比大妹好看,一個像老爸是雙眼皮,鼻梁也高。
大妹就是像老媽,單眼皮還大餅臉,不過因為穿的乾淨利索而已,而且也許是青春期,臉上不斷的爆出紅豆,甚至還有芝麻點。
可小妹呢,穿著向紅不要的,不合身的衣服,從來冇有見過她在臉上塗抹什麼,除了一雙手有凍瘡,臉上可是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