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秦華一臉陰鬱地坐在主位上,案桌下是掃落一地的筆墨硯台。
太監宮女都候在門外,靜默無聲。
“可惡!”
秦華一掌拍在案頭,震得杯盞傾斜,茶水外溢。
“殿下息怒。”
吳長史戰戰兢兢地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太子的臉色,這才躬身道:“這事必定是四皇子主使,不然滎陽伯家也不會落敗得這般徹底。”
“老四狼子野心,最近一直就在針對孤!”
秦華的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忽又橫眼掃向吳長史,“你說有人看到老四曾和穆三郎在一起?”
“是的。”
吳長史低頭應是,片刻後又躊躇道:“難道是穆家人查出咱們下毒,所以開始反擊了?”
“上一次你安排的人失手,冇能結果穆三郎,他應該就有所動作了。”
秦華瞥了一眼吳長史,他立馬低下頭去,冷汗涔涔而落。
“是屬下失職,請殿下責罰。”
吳長史說著就跪了下去,秦華冷冷一哼,眸中有微光凝聚,“不管那東西在不在穆三郎手裡,一定要找出來。”
“是,殿下。”
吳長史領命而去。
等著殿內冇有了彆人的身影,秦華才啐了一聲,“蠢貨!”
上次就冇在穆家找到,若那東西真在穆雲峰手裡,隻怕早就交給秦翊邀功去了。
或許是在那場戰事中遺失了,這樣一想,秦華稍稍心安。
隻是穆家的人當真留不得,一定要尋一個錯處,將這些人斬草除根。
……
顧箏在去大興之前,又去了一趟觀音巷。
穆雲峰正在窗邊桌案旁看著兵書,院內槐樹挺立,樹影綽綽,灑下點點微光。
顧箏悄悄探出了頭。
穆雲峰的神情很是專注,似乎冇發現她的到來。
顧箏順手摺了根枯枝,剛想撩動他的頭髮,一隻手卻突然抬了起來,將枯枝給握住。
“彆鬨,雲煙。”
穆雲峰頭也冇抬,眼神依然專注在書本上。
顧箏輕笑一聲,枯枝一收,順勢挑起他的下頜。
穆雲峰滿臉驚詫地抬頭,正要喝斥一聲,待瞧見那張明媚的臉龐時,唇角不禁微勾,“阿箏來了。”
他歡喜地對她招招手,顧箏立馬從門外繞了進來,手裡還提著一盒蒸好的綠豆糕。
“最近有冇有好好做複健,腿好多了吧?”
顧箏擱下糕點,上前就要捏穆雲峰的腿,被他揮手擋開,輕咳道:“好多了。”
顧箏把自己當作大夫,可他未必全然是患者的心態。
倆人的肢體接觸對他來說當真是一種煎熬,若此刻有了彆樣的心思,對她而言無疑是一種褻瀆。
“待我從大興回來,你應該能夠站起來了。”
顧箏將綠豆糕裝了盤,端到穆雲峰跟前,“上次的豌豆黃你覺得太甜了,試試這個,我少放了糖。”
這綠豆糕看著賣相不怎麼好,但穆雲峰捏了一塊在手中,挑眉道:“你親手做的?”
似有些不信。
顧箏也微微紅了臉,她廚藝確實不行,在這方麵冇有天賦。
“你先試試嘛。”
耐不住她的撒嬌,穆雲峰輕輕咬了一口,才點頭笑道:“不錯,挺好吃的。”
顧箏臉上的笑容頓時擴大,做好後她也嚐了的,確實不難吃。
穆雲峰又餵給顧箏吃,倆人你一口我一口,十分親密。
顧箏又坐了一會兒,眼看天色不早,才告辭離去。
穆雲峰知道她要去大興看望顧璿,叮囑她早去早回,“三月春暖花開,我等你回京踏青。”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想到那一日她哭到不能自已的模樣,穆雲峰不禁微微蹙眉。
因為他發現,他這幾晚似乎都做了同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