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時把人安排下去,又躺了大半天,等喜鵲回來之後,才從房間裡出來。
她和裴少星成親當晚,裴少星便離開了侯府,出發運糧,東西都冇來得及從自小居住的摘星樓搬到新院子,府上也都默認,摘星樓纔是裴少星的住處。
沈南時身後跟著喜鵲,喜鵲提著一籃子的紙錢香燭,到摘星樓前,主仆兩人才停了下來。
喜鵲規規整整的點了香燭,沈南時蹲在地上燒紙錢,一言不發,腦海中卻想起前世來。
她曾無數次帶著擔憂與不捨給裴少星燒紙錢,即便是侯府要吃不上飯的時候,也不忘了裴少星的供給,總擔心他在九泉之下過得不好。
那時哪裡想過,每一次她在替他擔心的時候,他都在他認可的那個家裡,樂不思蜀,過得逍遙快活,反倒是她自己,幾經沉淪,苦不堪言。
其實她對裴少星也算不上多喜歡,隻是從未見過這樣肆意張揚的人罷了。
她兄長是個讀書人,儒雅溫潤。養兄解九沉又是陰冷如毒蛇。將門小侯爺如同烈陽,嫁人時也有過期待,出嫁那日母親耳提麵命,讓她當一個好妻子。
她記在心上,一當便是一輩子。直到後來發現,烈陽不是烈陽,不過是一塊發了黴的大餅,委實叫人失望!
沈南時的目光逐漸冷了下來,那樣的當,上過一次便已經是足夠。這輩子不會了!
“你們在做什麼?誰讓你們在這裡燒紙錢的?!”
一道怒斥從身後傳來,元氏急匆匆地走過來。
等不及喊下人們動手,便自己上前,踏踏踏幾下將香燭紙錢全部都給踩熄了!
“沈南時,誰讓你擅作主張?找人去祖墳哭喪倒也就罷了,還在府上偷偷燒紙錢,你這是在詛咒誰?巴不得星兒倒大黴啊你!”
元氏原本偷偷出去見兒子。母子兩人見麵,自然忍不住一陣痛哭。
得知兒子已經有了後,再過段時日,大孫子便要出生,元氏都冇來得及高興,便聽到身上傳來一陣陣哭喊“二公子”的聲音。
元氏和裴少星臉色都變了,村裡不少人都在看熱鬨。元氏留下了五十兩銀子後,匆匆上山質問。
冇想到竟是沈南時派人去祭拜,元氏怒氣沖沖回府,都冇來得及去找沈南時算賬,便看到沈南時還在這裡燒紙錢。
人都冇死呢,燒什麼紙錢,莫不是在存心詛咒星兒,盼著星兒早點死?
元氏一張老臉陰沉,雙眸如刀鋒,狠狠颳著沈南時。
沈南時滿臉的無辜,奇怪地看了元氏一眼,“娘,今天是夫君的忌日啊!您忘了這重要日子也就算了,為何連我給夫君燒紙錢你都要阻止?不是您說過的嗎?無人祭拜,冇有香燭紙錢的鬼,在底下是要被欺負的。我這都是為了夫君好啊!”
若不是見到了兒子,元氏自然巴不得沈南時日日供奉。
可現如今,兒子還活著,沈南時倒在這裡乾起些死人勾當,若是讓兒子沾染上了晦氣,還連累到大孫子,那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