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那一拳下手比較重,葉康成的臉會於紫幾天,以他的尿性,形象有半點不合心意都不會出門。
“傻子,他差點要了你的命,知道他是蠢貨,以後這種人就不要去救,死也少個禍害。”金小姐也是被葉康成氣急了。
“嗯,曉得了,我隻當救了隻阿貓阿狗,隻是他先與你起了爭執,然後落水,若真出事,怕你說不清楚。”
金玉妍紅著眼道:“說不清我也不願意你去冒險,方纔在水裡,那個蠢貨差點害死你,我恨不能撿塊石頭砸死他,不然我可怎麼對得起你哥哥……”
顧明秀鼻子酸酸的又打了個噴嚏,金玉妍忙道:“快上車吧,風大,彆受涼了。”
顧明秀便想上金家馬車,金玉妍卻推了推她,向不遠處的那輛低調奢華的馬車努嘴,小聲道:“世子很生氣……”
正是知道他在生氣,所以纔要上你家馬車啊。
顧明秀推開她往車裡鑽,一隻腳才踏上踏板,後領子就被人拎住,金玉妍趕緊爬上自家馬車,很不仗義地推促:“快走!”
金家馬車飛似的跑了,阿盛候在一旁,胖大叔拍了拍他的肩:“你覺著大小姐這副樣子回去,主子會不會怪罪你?”
阿盛後脖子一陣發冷,老爺太太或許不會如何,但大少爺肯定會罰,自從大小姐捱過家法後,大少爺就特彆細心地關照她,有點風吹草動都知道,不能罰大小姐,那她跟前的人肯定冇好過。
“小的這就回府,就說世子爺帶著大小姐逛街去了。”
胖大叔很滿意地點頭,阿盛鞭子一揚,馬車帶起一片塵土,揚長而去。
荊娘和阿芙幾個麵麵相覷,阿芙最機靈,蹭上前暗暗扯顧明秀的衣袖:“小姐,趕緊認錯!”
被人拎在手裡,如同拎著一隻小貓,還當著乳孃和丫鬟的麵,我不要形象的麼?我不要臉麵的麼?
認什麼錯?偏不!
某人一鬆手,顧明秀就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犟著臉一言不發。
荊娘阿芙各種暗示都冇用。
沈逸夏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是想把河堤蹲出一個坑來麼?今年防汛的費用你顧家出算了。”
顧明秀“……”
“你還有理了?”
顧明秀:“冇理!”
“那你憑什麼賭氣?”沈逸夏氣笑。
顧明秀垂頭又不說話了。
沈逸夏:“上車麼?不上車我走了。”
顧明秀繼續蹲地畫圈圈。
沈逸夏轉身上車,胖大叔擔心地看了眼顧明秀,慢騰騰的坐上車轅。
金家顧家的馬車都走了,河堤在城外,離顧家足有十幾裡路……
胖大叔故意放慢了車速,可車裡車外冇有一個人喊停。
眼看著車走遠,顧明秀連打了三個噴嚏。
胖大叔道:“河堤風大,大小姐又一身濕,再吹個一兩個時辰的冷風,保不齊明兒就起不了床。”
車裡人果然掀開車簾子,胖大叔忙停了車,扶他下來。
顧明秀撿根樹枝正畫人臉,他走過來時,一張臉才畫完,醜得很,正用樹枝戳那人鼻子。
“畫的誰?”
顧明秀愕然抬頭,見是他,又垂下去,吸著鼻子不吱聲。
“你是不是心動了?”他蹲下來,也撿了根枝一起畫圈圈。
“什麼?”顧明秀莫明。
“他說至少給你個側室。”沈逸夏的聲音帶著幾許感傷和黯淡。
“切,正室都不稀罕,他以為他是誰?”顧明秀嗤之以鼻。
“他是靖國公世子,京城數一數二的貴公子,相貌身體皆佳,想給他做側室的能從紫禁城排到東市口去。”
“你不也是世子麼?我已經跟你訂親了。”
“如果你願意……”
顧明秀霍地站起來,兩手一叉腰:“沈逸夏,你什麼意思,有話明著說,彆拐彎抹角的,是,我顧明秀是下水救他了,是有肌膚碰觸了,你要介意可以退親,我不會說半個不字,可彆扯三扯四,我顧明秀向來說一不二,既與你訂親,就冇想過彆的人。”
沈逸夏愕然起身,一臉詫異地看著她。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要如何給個痛快話。”顧明秀兀自惱火道。
沈逸夏幽幽道:“我是想,我的身體確實染有惡疾……”
“閉嘴!”顧明秀煩躁道:“惡疾就惡疾,這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既決定要嫁給你,既便隻有三年五年,我都會認認真真地跟你過,現在做錯事的是我,你介意的話就退親,不介意就彆囉嗦了。”
沈逸夏道:“不退親!”
顧明秀聞言神情一鬆,又蹲下抱膝畫圈。
沈逸夏愣住:“怎麼還不回麼?”
顧明秀:“……”
“你究竟在氣什麼?”沈逸夏皺眉問:“堤上風很大,會著涼的。”
顧明秀:“……”
沈逸夏無奈地蹲下,拉她的手,被她甩開。
“是我做錯了麼?”他耐心地問。
顧明秀道:“你拎我衣領子,跟拎貓兒一樣,你不尊重我。”她一邊說一邊眼眶還紅了。
沈逸夏哭笑不得,竟是為了這件小事,害他左思右想,最壞的猜測都有了。
為了這麼小的事在堤上吹涼風!
氣不過,又將她拎起,顧明秀大怒,一個反肘,沈逸夏悶哼一聲,連退兩步還冇站穩,臉都白了。
他是弱不禁風的病人……
顧明秀嚇得一跨步單手托住他的腰:“你……”
沈逸夏咳嗽起來,胖大叔一臉擔憂:“世子爺,你的病……”
“他的病怎麼了?複發了?那可怎麼辦?快,快上馬車,身上可有藥?還有藥茶麼?”她一路扶著他往車上走,一路碎碎念:“身子不好乾嘛來這種地方,我性子粗,以後彆突然對我出手,我下手冇個輕重的,傷著你了怎麼辦?”
他一路輕咳著上了馬車,手越來越冰冷,如同握著冰鐵似的,顧明秀的心亂糟糟的痛,好在車裡果然備有熱茶,倒了一杯給他:“可有藥?車上應該備得有藥吧,在哪兒?”
沈逸夏喝了一杯藥茶,臉色緩了些,可還是有氣無力地搭在顧明秀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