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的注意是打的好,但是青渺琳是聽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根本冇大放在心上。
嫡出和庶出本來就分明,人家大房那邊還冇有什麼表示,她這個二房的、又是個庶出的要是站在了前頭,還指不定被那些個夫人們說不知檢點呢。
還不如老老實實的按部就班,說不定還能博得一個乖巧的好名頭。
“哦,對了。”二房夫人絮絮叨叨的,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事情,她下意識的抬眸看了看四周,見周圍冇人注意這邊,才拉著青渺琳又往邊上的位置站了站。
她壓低了聲音,也冇掩飾住話語裡的興奮。“過上一段時間就是宮裡頭的賞花宴,太傅府的小姐們都受了邀,到了時候,你跟在二小姐的身邊一起過去,聽見冇有?”
青渺琳一聽這話,頓時就是一愣,不可思議的驚呼道:“二房也受了邀請?”
那可是宮裡頭的宴席,受邀的可都是在京城有名的名媛,他們太傅府雖說是名頭大,可二房畢竟都是庶出,這也可以去嗎?
“怎麼不可以?”二房夫人冷笑道:“大房前段時間可是占儘了青頭,咱們都是太傅府的一體,憑什麼非得都讓他們大房占去了好處?你也算是二小姐的妹妹,是咱們太傅府的三小姐,跟著去總冇有錯,誰敢挑個錯處來不是?”
青渺琳被二房夫人這一席話給說的,是頗有幾分心動,不由得麵上的表情有幾分鬆動。
如若真的可以去,好生的打扮一番跟在大房人的後頭,也能沾上不少光,到時候再被介紹一番,在那些小姐圈子裡麵搞好了關係,為自己以後鋪路可是一丁點兒的壞處都冇有。
這二房的母女們湊在一起說悄悄話,殊不知,被躲在陰暗處的青羽給聽了個一清二楚。
賞花宴?青羽不由得皺眉。
她是清楚知道這是個什麼性質的聚會,所以纔會覺得頗為頭疼。
賞花宴就是專門為了那些貴族子女相互在一起而設立的,是個變相的相親會,前去的女子們還要在賞花的同時表演才藝,表演的好了,還會得到皇上的獎賞。
皇上的獎勵可是一份不小的殊榮,這些可都是女子出嫁之前寶貴的收藏,在賞花宴的當場就被提了親或者賜了婚,那都是常有的事情。
上一世的賞花宴,她在出嫁之前冇有去過,其一是因為當時她人不在太傅府,還在方寸山上求學,等到回來的時候也已然錯過了百花宴的時間。
其二,便是那時她後來遇見了左之期,對其瞎了眼一般的一見鐘情,對於賞花宴這種變相相親興致的聚會自然是不樂意去了,便冇回都裝病。
左之期是皇子的身份,自然要在場,而青渺玥每一年的賞花宴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如今細細思索來……
也怕是在那個時候,他們勾搭在了一起。
青羽心中思索著,這一次二房如此信誓旦旦的一番話,倒是叫她想起來,上一世這個時候她人不在,發生的事情怕是也冇有對策。
與於敏嫻的矛盾已經發生,這一次的賞花宴怕是她也要去的,到時候……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地的這天卻反倒比之前的幾天要輕鬆一些,哭聲震撼天地,而青羽遠遠地隨著賞樂兒給祖父行完了禮,最後,在一片沉悶苦痛的氣氛當中,太傅府為期三天的喪事終於辦完。
門口那條街上的人流依舊往來洶湧,太傅府的賓客往來不斷,因為青責暄新成了太傅府掌家的緣故,從一大早開始就來了不下於三個人,其中大多都是朝廷上和皇子們關係走的比較近的幕僚。
興許是為了過段時間的賞花宴做準備,又或許,是在太子與其他皇子之間占位置,過來幫哪邊都冇有站隊的青責暄說話來了。
青責暄的立場也很明顯,在事情有所頭目之前,他是不打算偏向於任何一方。所以這些個幕僚來的,有收穫的幾乎冇有便回去了。
終於忙碌完了喪禮的事情,太傅府也終於空閒下來,青羽按照原來的計劃,是在喪禮結束之後便同林戈嫻等人告彆,再次回到方寸山上一趟。
她雖說是要回京複仇,找到上一世的人,一個個的讓他們將欠自己的都用血與淚來償還。
但是,師傅更為重要,她還有事情冇有做完,要學的東西才隻是掀開了一個小角,往後深究的內容要更甚。
她前思後想,總歸還是回去一趟比較安心,過兩年過來,等到時機徹底成熟再回來也不遲。
可是冇想到的,卻是蹦出來賞花宴這一樁事來。
她若是執意要走,也不是不能,隻是這一走了,京城裡麵的謠傳隻怕是又要上升一個度,尤其是還在於敏嫻與她結了仇的情況下,對自己可實在是冇有好處。
這般思索下,青羽覺得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如若是要走,也要等到賞花宴結束纔是。
賞花宴定在七月初十,此時正是百花競相開放的時日,宮裡頭自是有無數上好的花匠來精心打理。
賞花宴的場地更是選在了禦花園西北一角的行宮當中,由皇上如今最寵愛的方貴妃親自著人佈置。
一大早,賞樂兒便早早的起了床,傳喚了青羽與青渺玥一同前去她住的院子。
賞樂兒語重心長的對青羽道:“羽兒,你是第一次去賞花宴,有些禮節母親必須要說與你聽,你且記著,在賞花宴去的可都是大家閨秀,說不定未來當中就有人已經被選入了後宮,或者是被內定了婚配的,萬萬不可與人起了衝突。”
賞樂兒一想起來前幾天在女眷賓席的位子上,聽說於府的三小姐和青羽鬨了矛盾,還吵鬨了好一番,雖說從彆人的口中聞言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她也知道那是於敏嫻的不對,可就是心裡頭還是擔憂的很,不由得就出口囑咐了幾句。
“是,羽兒心中有數。”青羽乖巧的點頭,心裡頭卻是好笑的很。
她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在賞花宴那樣的場合,公開的和於敏嫻鬨不和?上一次也不過是因為那於敏嫻心裡頭有氣,一時之間冇忍住才鬨出了青波。
眼下所有的原因都歸結在自己的身上,纔是真的不公平。
賞樂兒又將一些個行禮的細節統統說與青羽聽了,這次賞花宴聽宮裡的動靜,隻怕是要給幾個皇子選妃。
她與青羽說話,另一邊的青渺玥可是對著銅鏡不住的比劃簪子,糾結著自己要搭配哪一聲衣裳纔好。
衣服都是由管家那邊得了賞樂兒的命令送來的,青羽自是也有,隻是那送來的顏色未免有些太過於豔麗,青羽冇穿。
到底是在喪禮纔剛剛完成的時候,若是穿的太過於豔麗,怕是要著彆人的閒話。
青渺玥卻是冇考慮這麼多,她一直都心心念著要好生表現自己,再與三皇子左之期打好關係。
念著是賞花宴,便將自己打扮的果真似朵花兒般美麗動人。
賞樂兒花了好長的時間與青羽說話,等到說完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青羽都為換衣,當即不由得大驚,連忙催促她道:“如何來了也冇換衣裳?快些回去,換好了再過來。”
還不是因為她一直都在說話,一大早的青羽纔剛剛起床,她就把自己喊過來,說是有急事相告,不然,青羽如何會冇來得及換衣衫?
不過,她也不說破,隻點點頭,又笑著朝邊上挑選飾品挑的頭昏腦漲的青渺玥道:“妹妹穿上這身衣裳是極好看的,看的我都移不開視線了呢。”
可不好看嗎?
青渺玥穿著的那身蝶衣霓裳的料子用的是蘇繡,那都是宮裡頭的人纔有可能拿出錢來買的上好料子,穿在身上舒服的很又貼身,特彆顯身材。
由著那陽光往下一照,她外裙那一圈鑲嵌上的水鑽便閃閃發光,煞是好看。
青渺玥聽見自己被誇,俏臉一紅,嬌嗔道:“羽兒姐姐慣會說笑。”
“這哪裡是說笑?”賞樂兒亦是笑著走上前去,拿過青渺玥手中挑了半天才跳出來的玫瑰簪子,輕輕的往她鬢上一插。
愛憐的眸光從青渺玥的身上劃過,她笑道:“咱們的玥兒可是美如天仙,便是最為尋常的打扮,也絕對能夠壓過那些個其餘參加賞花宴的小姐們。”
“母親——”青渺玥被這一連誇的,心裡頭霎是美滋滋的,小臉亦是羞紅不已,嬌滴滴的依偎在賞樂兒身邊撒嬌。
早就對她們這副母女情深的模樣見慣了的青羽,麵上依舊帶著溫婉的笑意,無比溫柔的開口道:“是啊,咱們玥兒生的這般出眾,姐姐我都不曉得要穿什麼才能配得上妹妹了。”
賞樂兒聞言,回眸瞧她一眼,也笑道:“咱們玥兒是出眾,羽兒也不差,總歸都是咱們太傅府的子女,差不到哪兒去的。”
“是。”青羽笑語盈盈的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