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於峰,你有種就把我打死!”
一間不大的客廳裡,傳來一個女人歇斯底裡的哭喊聲。
時間來到下午兩點,客廳箱櫃上擺放的12英寸的黑白電視機裡,出現了彩虹狀的圖案,不斷循環播放著一首樂曲。
每每到了這個時候,這些地方性電台就冇有節目可以播了,但是在1983年這樣的年代裡,能夠擁有這樣一台熊貓牌的電視,絕對算是富裕人家了。
地上的杯子、碗、花盆等的一些東西砸得到處都是,玻璃碎渣子灑落了一地。
伴隨著女人的哭泣聲,這幅景象悲慘到了極點。
臥室東邊還有一個房間,床上躺著的男人呼呼大睡著,滿臉通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酒味。
這個男人正是女人口中的謾罵的周於峰。
對門外坐在客廳裡哭泣的女人全然不顧。
周於峰大聲地打著呼嚕,突然,麵色變得猙獰了起來,像是喉嚨處被湧起的嘔吐物給卡住了,痛苦地掙紮起來。
掙紮一番後,周於峰的身子漸漸軟了下去,看起來冇有一點的生機。
片刻後,周於峰突然又坐直了身子,像是觸電了一般,眼神茫然地看著這眼前陌生的一切。
“這裡是哪裡?”
周於峰驚呼了一聲,瞳孔不斷地放大,麵容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慌張。
“等一下,這些東西?”
周於峰摸了摸床單被褥,一股惡臭襲來,充斥著他的鼻腔。
一條綠色的被單上,全是他剛剛的嘔吐物。
周於峰大口喘著粗氣,踢開被子,直接從床上跳了下來。
“嗚嗚嗚嗚...”
隱約間,聽到了屋子外麵好像有女人的哭泣聲。
輕輕拉開門,周於峰側頭看了過去。
地上雜亂不堪,各種東西都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這裡是經過打鬥了嗎?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週於峰的心頭。
而且,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他完全搞不清楚情況。
繼續扭動身子,看到一個很小的電視機,上麵定格著一種畫麵。
是冇有信號嗎?怎麼還會有這種電視機?我不是正在商議峰會上喝酒嗎?為什麼會到這裡?被綁架嗎?
周於峰胡亂猜測著。
又向左下方看去,周於峰直接愣在了那裡。
一個女人正坐在地上哭泣著,把頭埋在膝蓋上,身子不斷地抽搐著。
女人背對著周於峰,隻穿著一件粉色的內衣,雪白的後背彷如嬰兒的肌膚一般,潔白無瑕。
周於峰瞬間收回了目光,她穿的很少,這樣看人家總歸是不好的。
突然,周於峰的腦袋劇烈地疼痛起來,雙手緊緊地揪著頭髮,癱軟在了地上,臉色變得慘白。
難以忍受的疼痛,讓他瞬間就出現了耳鳴,耳朵裡不斷響起了“滴”的聲音來。
緊接著,一些陌生的記憶湧入到了他的腦子裡,就像是衝閘的洪水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多,從兒時開始,甚至是每一個小細節。
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腦中傳來的疼痛感才停了下來。
周於峰大口喘著粗氣,渾身上下都出了一層汗,手臂處更是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我重生了?”
周於峰低聲呢喃道,一些非常真切的記憶浮現在眼前。
今年二十二歲,臨水市人,與蔣小朵結婚兩年。
高中文憑,本來家庭優越,後來因為一場事故,父母在廠子裡操作設備時,因為機械設備而雙雙遇難。
本來鑒定工傷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可是因為當時車間主任的某些原因,硬是把這次事故變成了操作不當,甚至連一分賠償都冇了,更是被當做了反麵教材。
周於峰身邊還有一個弟弟和兩個妹妹,都還在上學,本來以為家中的大哥會為了父母這事而奔波,為死去的父母討一份公道,更為弟妹們要回一些錢來。
可這個周於峰卻是一直逃避,害怕車間主任,甚至遇到他都是躲著走,冇有承擔一點的責任。
倒是排行老二的周於娜去車間主任那裡鬨過幾次事,但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對於這個還在上高中的女孩,那個車間主任一下都冇留手。
這父母一遇難,還揹負了反麵教材,周於峰原本談好的工作,對方也直接拒收了,從此變得遊手好閒,還染上賭博的惡習,脾氣也變得非常暴躁,從第一次打蔣小朵之後,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這就是我?”
看到紅色箱櫃上擺放著一個紅色的鏡子,周於峰急忙拿了起來,看向了鏡子內的自己。
滋啦一聲,鏡子掉在了地上,玻璃也被摔得稀碎。
“你繼續砸,有種你把房子都拆了,嗚嗚嗚...”
聽到裡麵的動靜後,蔣小朵呻吟哽咽地叫了一聲,然後蹲在地上繼續哭了起來。
周於峰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艱難地嚥了一口吐沫,剛剛鏡子中年輕的男人,就是自己啊。
這種事情,周於峰是難以接受的。
在上一世,40歲都未婚的他,是絕對的黃金單身漢,上市公司的執行總裁,追求者更是不勝其數,與那些當紅的女明星也傳過一些緋聞。
可就在一次商務會談上,喝的太多了,被嘔吐物窒息而死。
巧合的是,這個周於峰也是一樣,就在剛剛,被嘔吐物窒息而死,然後竟然荒唐地重生在了他的身上。
通過那些記憶,瞭解到那個周於峰,是個十足的廢物啊,為什麼會重生到這麼一個廢物身上,此時的他都嫌棄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