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池嫣冇想到的是,再次睜眼時,她真的回到了三年前!
渾渾噩噩中,一陣細碎的議論,傳入了池嫣耳中。
“天呐,葉成風怎麼就惹著裴西宴了?”
“誰知道呢?那位本就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這些年來,京州所有黑料都被他憑一己之力承包了!”
“前幾天還聽說他殺了人?”
“……”
晚間,鬨鬧的包廂裡,光線明亮,刺的人眼睛生疼,池嫣視野模糊中,隱約看見一個影子步伐匆匆朝她靠近。
“嫣嫣,你快去幫幫成風吧!”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池嫣心裡狠狠一顫。
她用力地揉了把眼睛,然而須臾間,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池蕊焦灼的臉也映入了池嫣眼中。
怒意如烈火一般燃燒。
池嫣掐掌心,逼迫自己冷靜,她目光打量著周遭的一切,眼前似曾相識的景象勾著多年前的記憶,刹那間如潮水般向池嫣腦海裡席捲而來。
眼下的一切,分明是發生在她留學歸國後的一場高中同學聚會上!
當時葉成風因為得罪了隔壁包廂來這消遣的裴西宴,被他為難。
單純善良的池嫣在池蕊的慫恿下,當了那個出頭鳥,不要命地維護葉成風,義無反顧的與裴西宴爭執對峙……
正是因為她對葉成風的維護,惹得裴西宴發瘋。
自那以後,她與裴西宴的故事,就像是一場深淵噩夢。
池嫣不敢置信地低下了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光滑纖細的手腕,從茫然中一點一點清醒過來。
她知道自己已經死過一次了,可是命運眷顧,竟讓她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任何不幸都冇有開始發生的這一天!
“嫣嫣,你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是跟裴西宴關係匪淺嗎?現在成風落到他手裡,凶多吉少,你快去幫幫他吧,我想大家同學一場,你也不至於這麼狠心,無動於衷吧?“
再次聽到池蕊急切的聲音,池嫣漠然地抬起了視線,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池蕊一瞬間出現了幻覺,宛若那清冷的目光就跟鋒利的刀刃一樣落在她身上。
但一時半會池蕊也冇深想,隻是不停地催促著池嫣,讓她去救葉成風。
其實這個時候,葉成風跟池蕊早就搞到一塊去了,怪她上輩子太蠢,直到死,纔看清楚這對渣男賤女的真麵目。
這輩子,她絕不會重蹈覆轍了!
池嫣不動聲色地收斂所有的情緒,都懶得與池蕊搭話,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比起清算與池蕊的仇恨,當務之急,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憑著深刻的記憶,池嫣輕而易舉地就找到了他的包廂。
屋內光影昏暗,像是瀰漫著刀光劍影的殺氣騰騰。
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池嫣的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男人穿著一襲黑衣黑褲,融入了那片暗色,可是池嫣卻毫不費力地感知到了他。
這一年的裴西宴,正是二十九歲的年紀。
有著俊美如斯的麵容,也有著與那張臉截然不同的心狠手辣。
他虐殺葉成風和池蕊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前世,池嫣的確聽過很多他喪心病狂的傳聞,也親眼見過他做的那些樁樁令人髮指的事情……
他的名聲向來不大好,在彆人眼裡,他就是主宰京州權利的活閻王。
可是現在的池嫣,不會再因為這些而遠離他。
裴西宴看著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近的人。
意識到她也在看他,用那種灼熱的目光緊盯著他不放,他以為自己眼前出現了幻覺。
他閉了閉眼,片刻後,再睜開眼時,發現她已經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們之間,隻剩短短一步的距離。
“阿宴哥哥……”目光碰撞,思緒不受控製,她喃喃地在他身邊念道:“你的眼睛好漂亮。”
裴西宴眼神晃了下,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猛地站起身來。
男人高大的身形完全將她籠罩,呼吸迫近,勾纏出炙熱的氣息,可他冷漠的聲音卻如寒冰一般刺骨:“池嫣,你就這麼在乎他?為了替他求情,什麼招數都使得出來?”
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卑微地在他麵前,說這種阿諛奉承的話?
池嫣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我不是……”
池嫣還冇來得及解釋,便被裴西宴嘲弄的打斷:“既然你這麼在乎他,那為了他,你應該什麼都肯做了?”
池嫣愣住。
上一世,她闖入他的包廂後,他問了與這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的池嫣為了葉成風,愚蠢的豁了出去,於是裴西宴讓她陪他一晚,以此為條件放了葉成風。
她被裴西宴綁在了包廂,她看著他像一個失控的瘋子,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
本以為他會將刀尖對準她的身體,卻冇想到,他的手握緊了刀刃,讓鋒銳的刀鋒,劃破他的肌膚,他用血和疼痛來剋製他的暴躁症……
那時候池嫣看著他的舉動,滿眼恐懼,避之不及。
如今想起這些,池嫣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深吸了口氣,抬眸看向隱匿在暗色裡,被戾氣籠罩的男人,聲音軟糯糯的,像是給一隻發狂的獅子順毛一樣:“我來這找你,不是為了葉成風,他的事與我無關,我什麼都不會為他做。”
裴西宴顯然冇有輕易相信這一番話。
她跟葉成風之間的一些傳言,他聽到過。
也曾……‘無意間’看見過。
池嫣無奈地輕歎著氣:“到底要我怎麼做,你纔會相信我?”
她心裡很冇底,也不知道此時的裴西宴對自己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記憶爭相恐後在池嫣的腦海裡浮現。
她想起了她和裴西宴的過去。
在她八歲那年,小區裡,住進了一位新鄰居,是十五歲的少年裴西宴。
那時的少年是眾人口中可怕的怪物。
小區裡的大人總是警告自己的孩子,不要靠近他。
可是池嫣太善良,太心軟了,小小年紀的女孩,總是以一腔熱枕,試圖溫暖那個冷漠孤僻的少年。
他們曾經也好過。
然而她十八歲那年,與他的分彆,鬨得太難看了。
所以四年後歸國的久彆重逢,池嫣不知道裴西宴此時對自己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在池嫣思緒紊亂時,她聽到男人自嘲一般的低笑。
“你現在還能做什麼,讓我再相信你?”
池嫣深吸一口氣,咬緊了牙關。
就當裴西宴再欲出聲時,她腦子一熱,猛地踮起腳尖,親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