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湄心中微動,抬頭望向他。葉桓此刻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眼中情愫複雜而濃烈。
薑湄心中泛起一絲苦澀,若是你回京第一日,便這般待我,或許我們還真能做一對恩愛夫妻。
薑湄如言夾起一塊喜餅咬了一口,餅皮酥軟,內陷香甜,舌尖一抿便在唇齒間化開,薑湄擱下了筷子,可惜卻已不是當年的味道。
她端起杯,敬向葉桓。“將軍,湄兒有一事,想得將軍一諾。”
葉桓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另一隻手,“你說。”
薑湄微微皺眉,她有些牴觸這日日撫摸柳冰清的手觸碰自己,但還是繼續說道:“將軍對人對物有所倚重偏愛皆乃人之常情,隻是內宅之事,有時眼見未必為實,言語也未必為虛,還望將軍能事事做到一碗水端平。”
葉桓心知她指的是柳氏之事,他怕繼續言語下去惹了薑湄不悅,便隻點頭答應著,與薑湄喝下了這杯酒。
他將薑湄抱起,輕放在床榻之上,紅燭閃動之下薑湄清麗的美貌更添了一絲平日裡他不曾見過的嫵媚,葉桓覺著自己手都有些顫抖,喉結不停滾動,他伸出手解了薑湄腰間的繫帶。
二人都身穿紅色裡衣,薑湄被葉桓脫去了外袍,同樣紅得刺眼的喜被上鋪著那條潔白若雪的喜帕。
薑湄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不停地告誡自己這是她的丈夫,他們所做的事是天經地義,一如世間無數對夫妻一般。
饒是如此,她仍是雙手緊緊攥著拳,手心裡全都是汗。
葉桓見她緊張,柔聲安慰道:“湄兒彆怕,為夫會儘量輕一些。”
話音未落,門外便響起瑞蓉叩門的聲音,“將軍,夫人,西院的芝芙說有要事稟告。”
葉桓臉上閃過一絲煩躁,“有什麼事明日再說。”
瑞蓉與芝芙在門口對話的聲音隱隱傳來,瑞蓉不悅地說道:“你瞧,將軍今夜已在東院安置了,你快些走吧,莫要再在這裡糾纏了。”
芝芙卻直接對著門喊了起來:“將軍!姨娘適才暈厥過去了!你快去西院看看吧!”
葉桓剛要俯身去吻薑湄,被她這一嗓子喊得直接氣紅了眼,坐起身吼道:“暈厥了便去請郎中!我又不會治病!”
薑湄見葉桓這樣心中暗暗有些驚訝,他素日裡對柳冰清百般疼愛嗬護,此刻竟絲毫不擔憂芝芙說的是實情,果然男人還是逃不掉喜新厭舊的秉性。
芝芙的話語聲中已有些哭腔,“將軍,已經請了郎中了!郎中說……說……”
葉桓忍無可忍,下榻穿上鞋走到門口一把拽開了房門,潮濕的水氣撲麵而來,也徹底撲滅了房中的乾燥火熱,葉桓臉色黑得讓芝芙駭得發抖。
“說什麼?”
芝芙哆嗦著嘴唇答道:“說……姨娘好像是……有喜了。”
薑湄聞言也立時坐起了身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葉桓,他方一回京便要納妾,她忍了,他縱容他的妾室在她麵前耀武揚威,她也忍了。
如今竟做出這等荒唐之事,與妾室行房卻不避孕,當真是要寵妾滅妻嗎?
葉桓也怔在了原地,他緩緩轉過頭去看薑湄,一眼便看到了薑湄眼底的失望、驚慟,他如願以償在今夜見到了薑湄臉上出現了不同於平常的情緒,卻冇想到是這般情況。
“湄兒……我……”
薑湄扯過外袍披在身上,偏過頭去不再看他,輕聲說道:“將軍不必說了,且先去西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