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西郊的花進入了開得最旺盛的花期,漫山遍野的花香撲鼻,景色甚是怡人。
除了製作玉妝露的必要花材外,薑湄又命人做了些花釀,盛在特彆找私窯定製的精美瓷瓶中,再用雕刻成花朵狀的木塞封口。
玉妝露賣得再好,也並非不可效仿,日子久了自然會有彆家炮製出類似的東西來,薑湄便想著,要趁著京中貴女們追捧玉妝露的熱情,把玉簟齋的招牌立住。
六月初六是天貺節,傳說這天是大禹的生日,自古便沿襲下來個在這日曬出各家花紅柳綠衣服的習俗,這本是個小節日,但薑湄有意藉此機會辦一場宴會。
此前幾年裡,葉府隻有她一個主子,她又是個安靜淡雅的性子,從來都是她各家各府的赴宴,卻從冇自己操辦過。
如今葉桓終於還朝,自家生意也常被各家夫人小姐光顧,若是還摳摳搜搜不大擺場宴席,麵上也有些說不過去。
這天恰巧是六月初一,依禮是要闔家坐在一起共用團圓飯的,葉府三人隻得坐在一張桌上共用著晚膳。
柳冰清雖抬了身份,按例還是不能與主家同桌的,隻是她央著葉桓說家裡人少還分兩桌用飯忒浪費,便跟著葉桓一同來了。
葉桓隻覺得如坐鍼氈,薑湄自顧自地品著碗裡瑞秧夾來的一塊魚腩,柳冰清倒是容光煥發,笑吟吟地給葉桓夾菜。
“將軍,柳兒都給你夾了這麼多好吃的,怎麼還不動筷?”
葉桓不願在薑湄麵前與柳氏過分親近,隻得低聲同她說了句:“你自己吃自己的便好,不用為我佈菜。”
柳冰清撅了撅嘴說道:“將軍知道的,柳兒害喜害得厲害,哪裡吃得下這些油膩腥膻的。”
“那你想吃什麼,吩咐廚房為你做些清淡的。”
柳冰清看向薑湄說道:“此前在夫人院裡嘗過東院小廚房做的牛乳糯米羹,妾回去著人試著做了,卻總是做得不如夫人賞的那碗香甜,令妾想得緊呢。”
柳冰清突然同自己搭話,薑湄隻得淡淡應道:“瑞蓉,一會吩咐下去做好給柳姨娘送去西院。”
瑞蓉心中翻了個大白眼,悶悶地回道:“是,夫人。”
柳冰清衝薑湄甜甜笑道:“多謝夫人。”
說罷她又換上了一副擔憂的表情。
“柳兒最近因著有孕胃口不好,這腰上又細了一圈。可夫人似乎幾日不見也清減了些,不知又是何緣故?”
葉桓聞言皺了皺眉,他偷偷打量起薑湄,確實清瘦了,不知是不是還因著柳氏的事心中有氣。
“夫人……可是最近哪裡不適?要不要尋了郎中來把把脈?”葉桓小心試探著問道。
薑湄擱下了筷,心中想著這兩人為何不能消停片刻,吃完這頓飯各回各的院子。
“勞將軍掛心,妾身無礙。近日妾身思慮著在六月初六辦一場宴會,還冇得機會向將軍說。”
“將軍多年在外,與朝中諸位大人聯絡得少,一來藉此機會將軍可與各位大人熟絡熟絡,二來也好答謝夫人小姐們經常光顧我們鋪子生意。”
葉桓聽到這,心中更是有愧,自上次之事後,他琢磨著等上兩三日,待薑湄消了氣,他再多跑幾回東院,求得薑湄原諒。
可白日裡來了幾次,薑湄不是在午睡便是出府巡視莊子鋪子,晚間柳冰清日日都要葉桓陪她用膳,用完膳他想藉口回書房柳氏便說害喜不適,要葉桓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