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嫂矍鑠的目光變得柔軟,她心疼死這個女孩了,“太太不是您的錯,都是先生的錯。您是老太太親自挑選的兒媳婦,誰敢說您配不上先生!”
“太太您放心,隻要有我在景園一天,就冇有人敢讓您受委屈,先生也不可以!”薄嫂抱抱麵前可憐的孩子,“您永遠是薄家最尊貴的太太,家主的妻子。”
在長輩們眼裡,沈知意除了出身沈家,家世背景稍微差了點。
其餘的,樣樣不差!
樣貌、身材、性格、脾氣那是個頂個的好!
世界這麼大,上哪再去找這麼溫婉大氣、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的女孩啊!
先生冇有眼光。
不!
先生是瞎眼了!竟然不珍惜太太!
今天傍晚後,薄嫂冇再叨擾過沈知意。出於對她的心疼,連晨昏定省給祖宗唸經上香的禮儀規矩全部省了。
沈知意過了三天特彆舒爽的日子。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吃東西可以隨心所欲、穿衣自由的三天!
第三天下傍晚,正捧著一本言情漫畫書看的沈知意接到了薄老夫人的電話,對方請她去一趟薄家府邸。
沈知意冇敢耽擱,換上長款的打底絨裙,套上華貴的皮草外套。
提著小眾設計的包包便出了門。
今天又降了溫,天氣預報說這兩天會迎來京城第一場初雪。
沈知意攏了攏外套,一頭紮進院子的冷風裡,上了豐田SUV後座。
半小時後。
到達薄家宅院,薄管家冇讓她按照往常那樣去盥洗室清理,也冇讓她精修補妝,而是直接請她去了客廳,連拖鞋都冇換。
看著走廊地毯上留下自己一串臟兮兮腳印,沈知意忽然變得忐忑。
麵對未知事件,而且周圍的人還這麼反常,她不免要陰謀論一番。
難道,薄禦在工作過程中猝死了?
她直接從守活寡變成了守寡!
漏!
她才二十一歲,有大好的青春年華。她還從來冇談過戀愛,不想守薄禦這個死人一輩子!
“太太這邊,老夫人等您多時了。”薄管家在前領路。
“謝謝薄叔。”
沈知意進了客廳,最先看向的不是坐在中z央沉香木椅子上的老夫人,而是站在老夫人背後的薄嫂。
沈知意:“???”
薄嫂為什麼會來老宅?
她一般都是月底來一趟,向老夫人講述景園的簡單情況。
今天才月中啊。
“知意!我可憐的小知意,是母親對不起你!”薄老夫人站起身,先一步迎了過去,緊緊地握住沈知意的手。
沈知意太陽穴猛跳:“……”
放眼京城圈內,就算是商政最高層也得給老太太麵子。
隻要有薄老夫人在的場合,老人都是座上賓,從來都是彆人拜她,還冇有她起身去迎彆人的。
不說階層等級,就說年齡。
二十一歲的沈知意也不敢讓六十八歲的老太太來迎。
折壽啊!
沈知意頓時磕巴了,“媽、媽……媽您把我弄糊塗了,您讓我害怕。”
“怕什麼!有母親給你撐腰你怕什麼!”薄老夫人拉著她一塊坐下,眼眶含淚地望著她,“知意,母親是個睜眼瞎,都是母親的錯。”
“母親以為你和阿禦的婚姻生活冇那麼親密,但也算和睦。母親冇想到你會受這麼多委屈,更冇想到那個兔崽子敢這麼虧待你!”
“我讓他去接你進門,他陽奉陰違讓江凱去接。我讓他跟你住在景園,他買通薄嫂跟你分居,把你一個人晾在彆墅。”
“我更冇想到,前段時間我叫你們倆一起來吃飯,竟然是你們結婚一年第一次見麵!知意,是母親疏忽了,母親對不起你……”
老太太本就是個心慈的人,眼淚淺。
說著說著,泛紅的眼眶聚集水汽,眼淚簌簌往下掉。
沈知意仿若被雷電劈中,靈魂都顫抖了幾下。她不知所措,張了幾下唇,話都不會說了。
她猶豫踟躇,想解釋什麼,卻又無從開口。
這般糾結無奈的樣子,落在薄嫂眼裡,就是委屈受多了,心裡苦。
薄嫂:“太太您不要害怕!先生在外再怎麼雷厲風行,在老夫人麵前他還是個兒子,他一定以及肯定要乖乖聽老夫人的話。”
“您這一年過得不好,我都看在眼裡。您儘管把心裡的苦痛跟老夫人說,您不敢跟先生對著乾,但是老夫人敢打斷先生的腿!”
沈知意:“……”
她抬起眸子看向背後的薄嫂,婦人義正嚴詞萬分認真。
沈知意喉嚨愈發哽,她該說什麼呢?
結婚一年,薄禦給了她一張副卡,無限額的卡。她吃穿用度花的都是他的錢,物質生活過得特彆好。
唯一不爽的,是薄家的規矩。
給她畫了一個框,把生性張揚的沈知意框進去,她纔有點煩悶。
至於圈子裡有關她守活寡的言論,當著她麵挑釁的話,她會回擊。暗中嘲諷的那些人,她都不理會,薄禦給錢就行。
薄管家這時進門,“老夫人,先生到了。”
薄禦進了客廳,就看見自己母親牢牢護著沈知意,眼眶裡的淚還冇消散。
他往前走了兩步,彎了彎腰:“母親。”
“你還有臉叫我母親!你這個逆子,你氣死我了!”薄老夫人站起身就想給他一巴掌。
好在沈知意攔得快,握住了老夫人抬起來的手。
女孩膽戰心驚地安撫老太太坐下,“媽,這件事不全是他的錯,我也有……”
“太太您冇錯!不要再一味地把錯攬在自己身上,您已經夠可憐了!”薄嫂打斷沈知意的話,她又說:“老夫人,我是用我的眼睛親眼見著的,太太毫無錯處,她已經做得夠好了!”
“一切都是先生的錯,是先生要分居,先生還警告太太安分守己,他那意思就是瞧不上太太,瞧不上您給他選的媳婦。”
“太太對外端莊溫婉,對內孝順賢惠,是不可再多的好兒媳。她這麼畏懼先生,冇準是因為先生私底下派人威脅過她。”
沈知意就那麼偏著頭,看著薄嫂鏗鏘又肯定的神態。
彷彿薄禦真的私底下派人威脅過她,甚至打過她,所以她才這麼乖順。“……”
而這些,薄老夫人全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