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上的一張紙和幾張皺皺的錢，她心裡不禁有些難受。
小辰歸，你是不是傻，老師是相信你的呀……辰歸是什麼樣的孩子，他這個當老師的還不清楚嗎。
除了成績不好，他哪方麵不好呢……他家裡窮，在這個縣城，隻有他爺爺帶著他過日子。
在很久前，她帶著班裡的班長去市區參加小比賽，開車路過時，她們兩個還看到他在路邊撿瓶子，那身子，那臉蛋，她們怎麼可能不認識。
那時她身為班主任想問問是什麼情況。
可叫了一聲後，辰歸被嚇了一跳，連忙抓著裝塑料瓶的袋子跑開，裝作不認識她們。
——就因為辰歸的成績和性格特殊，所以關於辰歸的事情和情況，她才向辰歸的爺爺瞭解清楚。
什麼膽小，內向的性格她前段時間也才知道，還有辰歸的那個症狀。
所以她才發現辰歸每天晚上的作業甚至比班長寫的，解的都要好，小日記，作文也一樣好。
“唉，這孩子……”——晚上辰歸從小就有健忘症，所以上課學習的時候他比彆人都要用功。
可最後要想起來的時候，往往還是想得不太清楚。
“爺爺，“這個”字怎麼寫呀……”“好的，辰歸知道了……”——“小歸有哪裡不會寫的嗎，爺爺教你……”辰歸爺爺在以前是當老師的，所以他想教一教自己這個孫子不會做的題目。
“不用了爺爺，這些都是今天學過的，辰歸不會忘掉那麼快的……”“嗯嗯好，有不會的要和爺爺說……”——快睡覺時“爺爺您先睡，辰歸口渴了，先去喝點水……”——外麵不遠處，收廢品的地方。
“老爺爺，我這一大袋塑料瓶有多少錢呀？”
辰歸幼稚的臉蛋上帶有些許疑惑，也許是他第一次撿得那麼多吧。
“小辰，有九塊噢！”
收塑料瓶子的老爺爺說完後就拿出九塊錢放在辰歸的手上。
“謝謝老爺爺！”
“嗯嗯，這麼晚了小辰你也趕緊回去吧，不然就有壞人來抓你走了！”
收廢品的老爺爺語氣自然是逗一逗辰歸，但更多的是提醒。
——第二天早上“小歸……”“怎麼了爺爺？”
“給，餓了拿去買點零食吃吧……”辰歸爺爺手上拿著兩張皺皺的五角，想遞給辰歸。
“不用了爺爺，上週您給我的兩塊錢辰歸還冇花完呢！”
——回到學校“報告！”
“進。”
——“小辰歸？！”
辰歸併冇有對麵前的班主任做出什麼回答，而是將那僅有的九塊錢拿了出來。
“老師，我這裡隻有九塊錢了，您看夠不夠？”
“不夠的話我可以明天再拿來一點的。”
九歲的辰歸在此刻發出的聲音竟能聽出一絲堅定。
“小辰歸，實話和老師說，是不是梁子同他冤枉你？”
“和老師說，老師去幫你做主，這些錢老師不拿，一個水杯用不著那麼多錢的。”
“我……”辰歸猶豫了一下，兩隻小手在麵前互相抓了抓，還不太理解冤枉是什麼意思。
“等等，你的手怎麼受傷了？！”
剛剛在辰歸還在猶豫時，班主任就意外的看到了他手背上兩條鮮紅的割痕，不用想就猜得出是不久前受傷的。
聽到班主任的質問聲，辰歸嚇得立馬把兩隻小手藏在身後，冇受傷的另一隻手也連忙把受傷的那一隻手的手背給蓋住。
“我，我冇，冇受傷，是…是昨天晚上做畫畫作業不小心塗上去的……”辰歸此刻瞬間低下頭，不敢看向老師，身子有些顫抖，像個犯了錯誤的學生一樣。
就在此時，辦公室外傳來一道令他心動的聲音。
是他們班每個男生都喜歡的班長。
“報告！”
“進。”
——“小煙來了呀，找老師有什麼事情嗎？”
“老師，我是來問一下關於有人請假，少了兩個人，衛生組先輪到哪一組的事情，今天…………”——辰歸在旁邊默默安靜的站著，但還是不敢抬起頭。
好羨慕她成績真好，她也長得好好看呀……我成績那麼差，她應該不會和我說話吧……除了女同學，男生也就隻有副班長和她說話最多了吧……——“老師，辰歸他怎麼了？”
小煙向班主任問完問題後，看到旁邊的辰歸，抵不住好奇的她還是開口問了問。
昨天下午最後一節課她在鋼琴室裡練習鋼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好奇的問一下也屬實正常。
“副班長昨天冤枉辰歸摔他水杯呢，老師現在想讓辰歸把他給老師的錢拿回去。”
班主任的語氣很是無奈。
“這樣嗎……”“那辰歸你怎麼不拿呀？”
她走向辰歸問道。
“我，我……”“老師您相信我還是相信副班長呀，您不是副班長的媽媽嗎？”
“您真的相信我嗎……”辰歸堅定的抬起頭，冇有理會班長，而是問向班主任，眼睛有些通紅。
“老師當然相信你啊……”——“辰歸起床了！
下午上課要遲到了！”
——原來是夢，我就說趙老師怎麼可能相信我……隨後發生的事情和夢境一樣，令辰歸心裡感到不解……（老師，辰歸今天中午……）（我冇有，是他……）（辰歸等下留下來一下，其他人……）——辰歸寫了一張紙後，壓在粉筆盒下，壓在一起的還有幾張皺巴巴的錢………………“滴零零……滴零零……”“上課的時間快到了，請同學們趕緊回到教室，準備上課……”“上課的時間快……”辰歸聽到學校的上課鈴聲後，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我做夢了嗎，頭好暈……”聽到第三次的上課鈴聲後，辰歸纔打起一絲精神來，連忙下了床，和往常一樣匆匆忙忙的跑回教室。
冇有人來叫他起床的這種情況，辰歸也早就習慣了，畢竟在學校裡或班級裡，他冇有一個玩伴，更彆說有朋友了。
畢竟在他們班裡，誰又願意和傻蛋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