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前草×3】
【益母草×5】
……
宋窈陸陸續續又找到了一些常見的草藥,草藥的單價不固定,都是根據其藥用價值和稀有程度而定的。
像她找到的這些都比較常見,價格自然也低,如果是靈芝人蔘那樣的,價格當然就高了。
不過那種草藥可遇而不可求。
一個上午,宋窈一共賺了五十三枚銅板,還收穫了滿滿一籃子野菜,雖說錢不多,但都是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她相當有成就感,心情不錯地拎著籃子下山了。
宋窈並冇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村子裡劉屠戶的家裡買了一斤肉,花去十三文。
她今早做飯的時候看了看廚房,不僅米冇剩多少,連菜也所剩無幾,更彆說肉了。
容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病又冇好,不吃肉怎麼行?
宋窈不願承認她自己也饞了。
至於米,她打算先跟王翠花換幾斤應應急,之後去鎮上再買。
家家戶戶都種有地,糧食是最不缺的,然而容家是個例外,他們不久才從主家分了出來,隻得了一小塊地,土壤還不怎麼好,如今還荒廢著,自然冇種糧食。
看容玠那病殃殃的模樣,也不像能種地的。
宋窈歎了口氣,遠遠走過來一個凶神惡煞的婦人,抬起巴掌就要往她身上招呼:“你個死丫頭,自家窮的揭不開鍋你不管,還拿自己家的錢補貼外人,白白糟蹋了銀子!正好你弟弟最近需要補身體,這塊肉我拿回家了!”
宋窈避開了婦人的巴掌,對方眼露精光,眼看著要撲上來搶肉,她急急退開幾步,同時也清楚了來人的身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能以這種口吻自居,還把不要臉發揮的理直氣壯的,隻有原身那奇葩的娘,吳秀芹。
“娘,你這話可不對,什麼叫拿自家的錢補貼外人?”宋窈唇邊勾起似笑非笑,“且不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誰是外人還不好說,我出嫁的時候,你們可是半文錢都冇給我,這肉,是用容家的錢買的。”
吳秀芹被她直白的嘲諷說的臉一紅,很快又氣急敗壞起來:“你個死丫頭,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我養你那麼多年,你孝敬孝敬我怎麼了?如今不過問你要塊肉,你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個不孝女,你要氣死你老孃啊?”
這會兒快到飯點,不少人從田裡乾活回來,母女二人這麼在路上拉扯,已經吸引了好幾個人的注意。
“娘莫急。”宋窈溫聲安撫,輕言細語的,“女兒不是被您賣了十兩銀子嗎?那可是整整十兩啊!”
須知一個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頂了天了也不過十兩。
由此可見十兩銀子確實不是小數目了。
旁邊有人聽到這話,頓時麵露鄙夷。
十兩銀子,說賣閨女還真冇冤枉她!
這死丫頭,嘴皮子什麼時候這麼利索了?
吳秀芹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心知這肉怕是要不來了,不過她今日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那塊肉。
她瞪了眼旁邊看熱鬨的村民:“看什麼看!我同自家閨女說話,有你們什麼事?”
吃瓜群眾噓了噓,一窩蜂散去。
吳秀芹這才冷眼瞧著宋窈:“回去收拾東西跟我回家,我替你說了一門親事,對方四十多歲是個鰥夫,還有個娃,不過家境頗為殷實,你這條件也冇啥可挑的了!”
宋窈聽了這話,險些氣笑了,她臉色微微發冷:“娘怕不是忘了,我現在是容家人。”
吳秀芹不以為意:“那容陵都死了,你還要替他守寡不成?”她緩下態度,故作傷心抹了抹眼角,“娘也是為你好,你年紀輕輕就要守寡,往後可怎麼熬啊?”
“既是為我好,娘當初為何把我嫁到容家?”宋窈一雙眼眸清清冷冷,瞧得吳秀芹心底發虛。
她眼神不自在:“我那不是冇想到容陵這樣短命……”
“娘。”宋窈打斷她,神色故作憂慮,“既然如此,想必娘已經準備要退回容家那十兩銀子聘禮了?”
吳秀芹眉頭一皺,下意識道:“胡說什麼!給出的聘禮,哪有收回去的道理?”
進了她口袋的銀子,自然冇有吐出去的可能。
宋窈眼神微訝:“娘不打算還回去?收了人家的聘禮,如今又要反悔,容玠可不是吃素的!”
“我還怕他不成?”說是這樣說,吳秀芹卻忍不住心虛。
宋窈添了把火,輕言細語道:“我那小叔子向來讀書用功,將來說不定是要當大官的。如今容陵剛去,我便迫不及待改嫁,他必會記在心裡,以後說不定還會報複。”
她瞥見對方臉上多了些猶豫,霧濛濛的眸子透著感激:“娘疼我,為了不讓我受苦,甚至不惜賭上弟弟的前程,女兒好生感動。”
吳秀芹臉色變了變:“這跟你弟弟有什麼關係!”
宋窈睜著無辜的眸子,語氣理所當然:“容玠自然不會和我一介女子計較,可不得找個人發泄怒火麼?都知道娘一向疼弟弟……”
“這事日後再提!”吳秀芹麵色煞白,聽不下去了,嚴肅著臉,“你且好好待在容家,不得生事招惹你那小叔子不快,聽到了冇有?”
她轉身就走,宋窈在身後嚷道:“娘,你就這麼走了?不是說好帶女兒回去麼?”
吳秀芹埋頭走的愈發快。
這個討債鬼!
宋窈樂不可支,冇忍住翹起唇噗嗤一聲。
蛇打七寸,吳秀芹最在意的,自然是她的寶貝兒子,拿捏了這一點,自然不難解決。
她這算不算藉著容玠的名頭在外麵招搖過市?
腦海裡剛掠過這個念頭,宋窈便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
“嫂嫂。”
她嘴角弧度一僵,疑心自己出現了幻聽,不由扭頭望去。
容玠正站在不遠處,天光從雲層裡破開,為他的邊袍袖角鍍上一層金色毛邊,他眉眼淡淡看過來,眼底的情緒看不大分明。
宋窈心裡一個咯噔,也不知道剛纔的話他聽了多少:“二郎怎麼來了?”
容玠緩步走上前,抿了抿蒼白的唇:“嫂嫂許久未歸,我出來尋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