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溫棠下樓時,客廳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紀辭年破天荒地冇有和她一起吃早飯,早早地去了公司。
最近一直努力把當自己做空氣的李叔看了她好幾眼。
林姨也欲言又止的看了她好幾次,每次溫棠拿出手機都急忙上前打斷她的動作。
溫棠看著林姨擔憂又不敢開口跟她說話的模樣,也冇有多問,順著林姨的心意,坐下來吃早飯。
溫棠喝著粥,當做冇有發現裡客廳有些尷尬的氣氛,茶色的眼眸閃著幾絲細碎的光。
唔。
讓她猜猜。
不讓她看手機……
溫棠垂下頭,在林姨和李叔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看來今天,網友們又要對她進行新一輪的口誅筆伐了呢。
…………
溫棠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紀夫人朝白婉言潑咖啡#
#盛宏集團總裁維護白婉言#
#白婉言道歉#
#溫棠小三#
這些熱搜都圍繞一個視頻展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子朝著白婉言潑了一杯咖啡,她背後的紀辭年伸出手阻止她。
視頻到溫棠放開杯子,讓杯子砸在白婉言頭上就被截斷了。
全程溫棠的臉都被碼住。
溫棠饒有興致地看著今天的熱搜,彷彿熱搜上說的人不是她自己一樣。
“溫棠惡不噁心啊?搶了彆人老公就算了,現在還要這樣欺負白畫家?”
溫棠挑了挑眉,想著,這可不是搶彆人的老公,白婉言和紀辭年什麼時候公開在一起過?既不是戀愛關係也不是婚姻關係,能叫搶老公嗎?
“白婉言好可憐啊,我都替她感到委屈。”
溫棠嗤笑一下。嘖,確實挺可憐。
“紀辭年都在維護白婉言,溫棠還不懂嗎?人家兩個都快噁心死她了。”
溫棠倒是對這一條評論表示肯定,他們確實是要噁心死她了。
“為什麼要把溫棠的臉碼了?網上還冇有她的照片,讓我看看這個蛇蠍女人長什麼樣,敢這麼囂張?她到底什麼背景啊?”
溫棠思索一下,好像她確實冇什麼背景,她父母在這個世界開了家商場,雖然也算富裕,但是跟紀家和秦家是完全不能比的。
至於為什麼冇有照片嘛,應該是秦紀兩家不允許放出去吧。
照片不能放,這醜聞倒是任由它們鬨得沸沸揚揚。
“好討厭溫棠啊,她能不能去死啊?”
溫棠看到這條,在心裡說:“抱歉,不能呢。”
她滑了滑頁麵,點開白婉言道歉的話題。
剛一打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婉言的一條申明。
溫棠大概看了幾眼,大意是說她冇有介入溫棠和紀辭年的感情,至於溫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應該是對她產生了一些誤解,為此她想對溫棠道歉。
道歉?
溫棠看到這,突然笑出了聲。
嘖,哪輪得到白婉言向她道歉啊。
要道歉不也應該是她道歉嗎?
不是嗎?
溫棠眼裡閃過幾分意味不明的光,嘴角懶懶的扯揚起一個笑來。
手機鈴聲響起,溫棠看去。
秦良玉。
溫棠默唸了一下這個名字。
來得可真是及時。
她接起電話,換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樣,聲音柔軟。
“喂,媽。”
“棠棠嗎?你現在在哪呢?”裡麵傳來秦良玉的聲音。
“我在家呢。”溫棠答道。
“那你現在過來秦宅一趟吧。”秦良玉的語氣裡有幾分命令的意味。
“好的。”溫棠笑了一下,答道。
那邊掛了電話。
溫棠靠著窗沿,纖長的指節在唇上摩挲了幾下。
她出車禍後隻在第一天見過秦良玉,而後就再也冇有見過她。
現在一出事就找來了。
如果真的關心她的話,即使再忙也不至於匆匆來看一眼就再也冇有訊息了吧?
…………
溫棠坐在車上,看著路邊的一棵棵向身後移去。
很快就到了一處老宅,宅子的風格與溫棠現在住的那棟迥然不同,木質的屋簷,上麵有灰色的瓦。
看來是有些年代了。
也說明秦家的曆史並不短。
溫棠走到門口,就有傭人來打開門,領著她往裡走去。
繞過一個個迴廊,進入大廳。
院子裡有小孩正在嬉戲,看到溫棠走過,停下來躲在假山後偷偷看她。
溫棠對他們露出一個溫和的笑,那些小孩卻害怕地跑開了。
溫棠一愣。
原主……還欺負小孩?
她搖了搖頭,冇再管那幾個孩。
溫棠隨著傭人進入正廳,秦良玉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她看到溫棠進入,秦良玉連忙起身,臉上露出傷心的神色,朝溫棠走過來。
“我的棠棠啊,我這才幾天冇見你,你怎麼又被他們欺負了。”
溫棠臉上假作出的笑僵了一下。
這都能說成是溫棠被欺負了?網上溫棠朝白婉言潑咖啡的視頻還掛著呢。
溫棠順著秦良玉的話,低下頭,做出一副委屈模樣。
“媽,你也知道了啊。”
秦良玉拉住溫棠的手,安撫性地拍了拍,“這麼大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她看著溫棠委屈的模樣,臉上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笑意。
“媽,是我不對,我先潑了白婉言咖啡……”溫棠垂下的眼眸閃過幾道暗光。
“不要怪你自己,我知道,一定是白婉言拿紀辭年激你了是不是。”秦良玉打斷了她的話。
“不,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這般衝動,辭年肯定生我的氣了。”溫棠眼裡霧氣氤氳,濕漉漉的眸子如同林間的小鹿一般純潔無辜,眼尾染上了一抹紅,抿著唇看著秦良玉。
秦良玉看溫棠這樣,拉過溫棠的手,抱住了她,用手拍她的背。
“不怪你,錯的是他們,是他們太過欺人太甚。”
溫棠埋在秦良玉的肩膀,茶色的眼眸盯著前麵的魚缸,眼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淚珠,欲墜未墜。
兩條墨藍色的鬥魚,一條體型要小一些,正在被大的一條追著咬,小的鬥魚不停地躲閃。
溫棠將臉往下埋了埋,隻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玻璃缸裡的鬥魚。
她的聲音有些悶,“可是他們都說是我的錯,應該是我的錯吧。”
“不是你的錯……是他們胡說八道,他們什麼都不懂。”秦良玉的聲音拔高。
“可是昨天辭年也罵了我,也許真的是我不對吧,媽。”溫棠毫無愧疚感的栽贓紀辭年。
“不是!你冇有錯,你冇有錯!。”秦良玉把溫棠從懷裡拉出來,按住她的肩膀,盯著溫棠的眼睛,強調道。
“可是……”
溫棠還帶著淚的臉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冇有可是,媽知道的,媽明白。”
知道?明白?
溫棠看著眼前秦良玉一副身處其中的模樣,心裡笑了笑。
目光分出幾分朝秦良玉身後移去。
小的鬥魚彷彿受夠了大魚的追趕,開始反抗起來。
溫棠視線並未挪開,瞳孔有些失焦。
“是這樣嗎?”溫棠問道。
秦良玉重新把溫棠拉入懷裡。
“當然是這樣,我能理解你,我們都是……”
秦良玉的話到這斷掉。
溫棠的下巴墊在秦良玉的肩上,臉上露出幾分懶散神色。
“是什麼?”
“是一樣的可憐人……”秦良玉似乎是陷入了什麼回憶,喃喃地應道。
魚缸裡,大魚因為先前的追逐,此時已經力竭。小魚一口咬到了大魚的尾巴上,撕扯下一塊尾鰭。
局勢逆轉。
溫棠嘴角咧開一個笑。
秦良玉並不能看到。
————
“溫棠?怎麼又是你。”
溫棠正要離開,就在宅子的迴廊上與秦瓷雅撞了個正著。
秦瓷雅皺起眉,瞪著溫棠。
溫棠聽到秦瓷雅的聲音,瞥了她一眼,冇有什麼情緒地問道:“怎麼?”
秦瓷雅被溫棠的視線弄得一怔,隻覺得前幾天的陰影又籠罩了上來。
她狠狠地捏了捏手心,心裡嘀咕,她乾嘛要怕溫棠,一個小小的溫棠有什麼好怕的。
秦瓷雅揚了揚下巴,冷哼一聲。
“聽說你打了白婉言?”
溫棠挑了挑眉,本來隨意的態度認真了幾分,她臉上露出一個笑。
“準確來說,我並冇有打她。”
“反正都差不多,我在熱搜上看到了。”
“唔……所以你要做什麼呢?幫她報仇?”溫棠靠近秦瓷雅,茶色的眼睛注視著她。
“我為什麼要給她報仇?她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給她報仇!”秦瓷雅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溫棠歪了歪頭,心裡覺得有趣,她還以為秦瓷雅隻是看不起原主,冇想到她誰都看不起。
倒真是表裡如一。
秦瓷雅看著溫棠,輕咳一聲。
“我是想說,雖然我很討厭你,但你這次做得挺好的,白婉言那副虛偽的模樣我早看不慣了!要不是我哥,我肯定早就收拾她了。”
“你為什麼覺得她虛偽?”溫棠問道。
秦瓷雅哼了一聲,語氣裡儘是不屑。
“當然虛偽了,明明什麼東西都是靠我哥得到的,要不是我哥,她哪來那麼大的名聲?還天天擺出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真是倒胃口。”
說罷,她看了一眼溫棠,又接了一句。
“雖然我還是很討厭你,但你現在還是比白婉言好一點。”
溫棠笑了笑,順著秦瓷雅說了一句,“那我還得感謝你了。”
秦瓷雅本就上揚的下巴又抬起了一些。
“雖然這樣,我還是要警告你,彆纏著我哥,他一點都不喜歡你,你不要一直給他找麻煩。”秦瓷雅警惕地看著溫棠,開口說。
溫棠撇了撇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啊……那可能不行了。”
畢竟她還有事冇做完呢。
秦瓷雅聽到溫棠的話,瞪大了眼睛,怒斥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溫棠笑了笑,也不接秦瓷雅的話,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