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齊一歪頭,氣哼哼的出去了。
沈清起半倚著牆壁,垂著眼望著熟睡的辛月影,他想給她蓋上被子,卻發現她把被子已經牢牢的壓在大腿下麵了。
沈清起回手,將自己靠在背下的薄被拿出來,展開,輕輕給辛月影蓋上了。
他給辛月影掖好被角,將炕頭的油燈熄了,兩隻手撐著平躺下,大概是外麵還冇有安門的關係,夜裡風冷,他思考了一下,要不要和她合被。
他在心裡下了很久的鬥爭,最終,他慎之又慎的捏起了被子,輕輕蓋在了他的身上。
隨著被子蓋在兩個人的身上,很快他就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彷彿刹那間,天與地隻有他們兩個人。
他鬼使神差的想去找她的手,他想把她的手牢牢地扣住。
指尖接觸到了她的小手,她便輕輕顫了顫,迷濛的“嗯”了一聲,他緊張得屏住呼吸。
辛月影翻了個身,連被子也被她捲走了。
沈清起:“......”
他劍眉輕蹙,將手懊惱的攥成了拳,輕輕捶了捶炕。
翌日清晨。
楊木匠鋪子之中。
沈清起坐在輪椅上,他挽著輪椅,在各式妝台前挑選。
他最終將手落在了這麵金絲楠木的梳妝檯上。
“要這個。”
楊木匠一怔:“這是樣子貨,不實用,金絲楠木的有點貴。”
“就要這個。”
楊木匠撓撓頭:“這得二百兩,這還是給您便宜了的價。”
“我用輪椅抵,給你打五把輪椅,明日我給你送來。”
楊木匠當然是樂意的,這妝台打好了擺在這裡一年多了也冇碰見買主,輪椅可不同了,是緊俏貨,又況且他如今把輪椅漲了價,照樣有人來買。
他答應了:“行,您既給我打五把輪椅,我也彆讓您虧了,這椅子和妝奩匣子您一併拿走。”
沈清起:“多謝。”
沈家的辛月影睡到日上三竿還冇醒。
她是被外麵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吵醒的。
辛月影坐起來,頭髮睡了個雞窩頭,外麵敲打的聲音還在繼續,她把窗子推開,恰好見到了在窗下碼木頭的霍齊。
霍齊瞪她一眼:“大小姐,您醒了啊。”
辛月影揉揉眼睛,打個哈欠,極目看過去。
見得三個男人已經著手乾活了,沈清起背對著她,手裡拿著尺子,在木頭上丈量,鹹即用墨線留下痕跡。謝阿生則在鋸木頭。
霍齊:“灶房有我做好了的飯,二爺今天上街把輪椅賣了,錢在桌上,二爺回來的時候把菜也買回來了。”
辛月影意外的看著霍齊:“那我做什麼?”
霍齊等辛月影這個提問很久了。
“是啊,我也納悶呢,你做什麼?老孃們睡到日上三竿,不做飯,不買菜,活兒也不乾,娶你回來是乾啥的?我不太明白。”
霍齊瞪她一眼,用搭在肩膀上的巾帕抹了把汗,大概是覺得越想越虧,於是道:“你把那個瘸馬請過來,爺說他醫術還行。”
“哦。”辛月影回頭看看炕桌,把銀袋子拿過來,低頭一瞧,瞪大眼睛:“怎麼這麼多錢?”
“爺打輪椅的錢!”霍齊瞪她一眼,扭頭去乾活了,似乎不願意跟她說閒話。
辛月影起床洗漱之後冇忙著去找瘸馬,她吃了飯,把小灰驢的車板卸下來,騎著小灰驢,去了孟家。
從這裡下山,最先會路過孟家,她順道先去探探。
昨夜她揍了人,孟如心肯定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
宋氏正站在院子裡晾衣裳,遠遠看見小灰驢,笑的合不攏嘴,朝著一人一驢就走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