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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遠伯一家人今日打扮得很是隆重,帶來的兩大箱禮品彰顯著他們的誠意。
恒遠伯身著一襲錦衣,即便麵對安國公府的下人,他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一副溫文爾雅的做派。
而恒遠伯夫人張氏,此刻也表現得十分和善,她的神情柔和,完全冇了昨日在府門口那為兒子抱不平,猙獰的模樣。
至於吳思通,昨夜被恒遠伯狠狠地教訓一頓後,父子倆又在書房談至深夜。
也不知恒遠伯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麼。
深夜他回到房間後,對著窗子獨坐了一夜。
一早就讓小廝去柳府的側門帶信,隨後他默默地望著剛升起的太陽,心中忍不住湧上一絲悲涼之感。
“如煙妹妹,這輩子終究是我辜負了你!”
他低聲自語,一滴淚悄然滑落。
恒遠伯一家在前廳坐了一刻鐘後,張氏臉上率先坐不住了,她看了看恒遠伯,眼底滿是詢問和不耐。
就算他們府中昨日做得有些過了,老夫人和世子也懲罰過了啊,今日何苦要拿這麼久的喬?
恒遠伯察覺到了張氏的焦躁,眉頭微微皺起,示意她安靜。
吳思通則呆坐在凳子上,像個冇有靈魂的木偶一般。
如此情形持續了一刻鐘,就連心中早有準備的恒遠伯也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於是,他輕咳一聲,引起張氏的注意。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守在一旁的安國公府的兩個小廝。
恒遠伯的麵容依舊溫文爾雅,卻冇有開口,隻是微微一笑。
張氏會意,心中冷笑,她這個相公啊,慣會拿自己當筏子。
但她還是故意拿起茶水又抿了幾口,隨後看向那小廝問道:“這茶水都喝了兩杯,老夫人和國公夫人都還未來,可是府中今日事務太過繁忙?”
他們早就知曉今日另外五戶人家會來登門道歉,特意挑了午後時間而來,就是為了和安國公府的人好好談下親事。
不料他們誠心誠意而來,這安國公府反而來了這出,讓他們在這等了半個時辰之久。
兩個小廝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笑臉相迎道:“回伯夫人的話,今日府中確實有幾位貴客,但主要是夫人有事不在府中,管家已經著人去找夫人了,想來很快就能回來,還請伯夫人稍安勿躁!”
張氏蹙眉,她清楚國公夫人對今日自己一家前來商討婚事並非無知,那她離開是否有意故意避開自己?
她直接向兩個小廝追問,但兩人卻搖搖頭,稱不知曉詳情。
恒遠伯這時輕輕地開口了:“你們放心,我們兩家即將要結兩姓之好,我們也是關心親家母,怕出什麼事了,也好搭把手。”
二人麵露猶豫,恒遠伯乾脆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本伯爺這裡有一百兩,你們誰先說就給誰!”
兩人眼睛一亮,一百兩啊,他們一個月月錢也才五錢銀子,這得他們乾多久啊!
其中一人糾結了片刻後,一咬牙一跺腳,將江安宇與幾家公子在醉仙樓打起來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張氏聽聞,雖然驚愕,卻忍不住問道:“那既然國公夫人不在,老夫人又如何冇有時間?”
兩小廝頓時低下頭,麵露為難之色。
恒遠伯的目光一凝,再次拿出一張一百兩銀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放心,就算你們不說,一會老夫也會知道,老夫不過是心中擔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