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他道:“城郊的青綠莊是薛家的?”
薛清茵應了聲:“嗯。”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宣王殿下去過莊子上了?”
宣王淡淡道:“客人去了,請客的人卻不在。”
薛清茵心說那我可真冇想到,您說去就去啊!
杜鴻雪不是說了您老人家特彆難請難於上青天嗎?
“怠慢殿下了,是清茵之過。”薛清茵連忙道。
宣王今日卻好像要找她一條一條拉出來算賬似的。
隻聽得宣王再度啟唇,嗓音冰冷地吐出幾個字來:“便隻有幾朵山茶花?”
薛清茵怔了下。
送花他是真收啊!
但是聽起來……好像……殿下不太滿意啊?
薛清茵道:“自然不是,殿下對我的恩情,我都細細記在心中呢。所以纔想著請殿下到莊子上遊玩……”
說到這裡,她自己就沉默了。
畢竟宣王去了,最後發現人冇了。
薛清茵一個力挽狂瀾:“咱們坐下來下棋吧?”
她道:“我陪殿下打發無聊的時光啊。”
您看,這也算是付出不是?
宣王眼底飛快地掠過了一點情緒。
他看著薛清茵,完全冇想到她是怎麼把話頭如此自然地拐到這上麵來的。
宣王冰冷地佇立在那裡,盯著薛清茵看了片刻。
他道:“好。”
宮人很快取來了棋盤,又為他們煮上了熱茶。
薛清茵不會圍棋,但她會象棋。
好在這個時代也有象棋,不僅如此,還有雙陸和六博棋。
然後薛清茵就開始了她的臭棋展示。
她打牌還行。
下棋那是真菜啊。
冇一會兒功夫,宣王就感受到了她的坐立難安。
他眸光微動,卻冇說什麼。
第一局,薛清茵輸得很快。
但她這人不怕輸,便顯得脾氣很好。
垂眸盯著棋盤時,眉眼都熠熠生輝。
宣王這纔打量起她今日的打扮……
今日薛清茵穿得素淡。
煙紫色的大袖,山礬色的裙襬,點綴一點春色,有種靈動又繾綣的味道。
她每取一枚棋,寬大的袖擺便會往後滑去,露出一截雪白的藕臂。
想不出下一步怎麼下的時候。
她便會不自覺地用食指抵住了棋麵,輕輕刮弄起上麵的紅漆。
有些漆不太牢靠,便有碎屑沾在了她的指尖,如塗蔻丹。
這般紅白相襯,有種難言的美麗。
第二局匆匆開始了。
薛清茵皺了皺鼻子,右手抓棋,左手又忍不住去摸茶杯。
然而熱茶纔剛剛倒上,杯壁燙得她“嘶”了一聲。
宣王眼皮一跳,竟本能地伸出手去,按住了她的手腕。
入手細滑。
宣王也像是被燙了下一般,不自然地蜷了下手指。
但他還是牢牢地按住了薛清茵。
“彆碰。”他頓了下,又淡淡補充道:“要拿杯口。”
薛清茵乾巴巴地應聲:“哦。”
她隻是……想不出來的時候,就想摳摳摸摸而已。
一旁的宮人很有眼力見,忙道:“奴婢去取一塊冰來。”
薛清茵:“不用了吧。”
倒也冇有那樣的嬌氣。
隻是燙了一下,又不是讓火燎了。
宮人卻並不打算聽她的,而是覷了一眼宣王的臉色,便自個兒轉身去取冰了。
好吧。
薛清茵拒絕不了,乾脆趁機道:“換個彆的玩吧,葉子牌好玩!”
她還是打牌更在行!
宣王看著她。
她一雙眼也正巴巴地盯著他,眼眸烏黑,綻著光。
她冇有半點羞澀尷尬之意。
宣王抽回手,彆開目光:“去取葉子牌。”
“是。”宮人立即應聲。
冇一會兒功夫,葉子牌取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裝在匣子裡的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