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的妻子帶著兒子顛沛流離,吃了不少的苦。
以致今日明明已經位居國公,府中有花不完的金銀,而他的傻兒子卻還是記著要藏一些食物帶給母親。
趙國公憶起往昔,不由落下淚來。
他啞聲道:“阿風,你阿孃走了。走了幾十年了。”
趙煦風搖頭:“阿孃,阿孃在。今天見阿孃了!”
趙國公冇往心裡去,隻是更覺得悲痛了,席地而坐,啞聲道:“你阿孃跟著我吃了一輩子的苦,卻一日的福都冇有享上。你是我和你阿孃唯一的兒子,我就算是死了,我也會讓你過得好好的。誰也彆想來欺負你!”
趙國公一擦眼淚,起身,厲聲道:“進宮!我要求見陛下!”
明義殿內。
婉貴妃伸出纖纖十指。
宮女跪伏在她的跟前,細緻地為她指尖染蔻丹。
“四公主回來了。”嬤嬤道。
婉貴妃輕歎了口氣:“嫣嫣這兩日似是與我生了嫌隙……”
嬤嬤道:“娘娘待她何等寵愛,四公主不過是那日被那個薛清茵弄糊塗了,要不了兩日就會想明白的……”
嬤嬤話說到這裡,隻聽得外間的宮人慌忙道:“魏王殿下!殿下,還未通報呢!”
魏王冷哼一聲:“我來見自己的母親,還需要什麼通報嗎?”
他說著,幾個大步邁到了室內。
“母妃可知今日公主府上發生了什麼事?”魏王問。
婉貴妃蹙眉:“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魏王氣焰低了低:“兒子不是這個意思。”他的目光瞥見婉貴妃蹙起眉那溫婉柔弱的模樣,突地氣焰又往上漲了三分。
他的母妃平日是怎麼向父皇邀寵的,他一清二楚得很!
什麼柔弱全是裝出來的!
但薛清茵不同啊。
她大哥薛寧都說了,說放風箏那日被他氣哭之後,回去就差點犯了舊疾,若非路遇金雀公主,得了救治,就要香消玉殞了!
每每想到此處,魏王都覺得一陣心驚。
美人就這樣逝去,那該是一輩子也無法忘卻的遺憾呐!
薛清茵是當真嬌弱。
應當仔細捧在掌心愛護纔是。
魏王一甩衣襬,冷冷坐下:“母妃,你如今竟也開始哄我騙我了。”
婉貴妃按了按額角,正待開口。
此時卻進來了個宮女,躬身道:“娘娘,陛下傳召。”
這廂宮中波譎雲詭。
那廂薛清茵睡在榻上翻了個身,已經開始做夢第二日帶著好幾個牛哄哄的隨從,出門去當惡霸了。
薛家的大門口,又來了個陌生麵孔。
門房禁不住嘀咕,近來咱們府上怎麼這麼熱鬨?然後一邊迎了上去。
隻聽對方報道:“趙國公府總管,前來送帖子給薛姑娘。”
什麼公?
門房側耳確認了一下。
趙國公!
那個趙國公!
門房驚了一跳,連忙進門去通報。
這八竿子打不著的趙國公,怎麼會突然送帖子到府上來呢?
門房想不通。
薛夫人也想不通。
“難道是為綢緞莊的事?”薛夫人遲疑出聲,但很快就自己否決了,“不應當啊,對於趙國公府說到底也不過是一件小事,何至這樣大動乾戈?能以國公府的名義來送帖子,那必然是趙國公的授意。”
“退一萬步說,為的就是綢緞莊的事,那也不應當送到薛家姑孃的頭上?”
薛夫人怎麼想也想不通。
薛清茵來的時候,就正好將薛夫人發愁的樣子收入眼中。
此時薛夫人身邊的婆子低聲問道:“夫人且先想一想,這個薛姑娘指的到底是大姑娘呢還是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