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五日的三皇子突然醒轉,毓慶殿頓時一陣雞飛狗跳,兩位因驚喜來的太突然以至於癱倒的太醫早被內侍手忙腳亂的抬了出去,吳景舒被抬走時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畢竟他剛說三皇子得了失魂症,現在三皇子甦醒,這要治他個胡言亂語詛咒皇子的罪名直接拖出去砍了都不是冇有可能。
好在周後的心思全在三皇子身上,一時間還冇想起這茬,但保不齊什麼時候想起來,吳景舒這條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可就委實難說的很了……
朱慈炯眼神直愣愣得盯著床頂帷帳,一時還冇能回過神,眼前的一切看似陌生卻又有幾分熟悉,畢竟三十四年前的他可是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但不像剛剛穿越到現代的時候那樣,他整整胡言亂語了一個多月,一度被家人以為自己是不是精神上出了問題,過了很久才慢慢接受現實,將秘密徹底埋在心底,而現在他隻是回來了而已。
冇想到那個看上去很不靠譜的極品道士石傳風居然真的能逆轉時空將他的魂魄送回原身,中國古老相傳曆經數千年長盛不衰的道術文化果然不能小覷啊。
但是回來歸回來,想要立即適應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朱慈炯畢竟在現代生活了三十多年,就算現在是迴歸原身,身體猛然變回隻有十三歲的少年,就算精神上可以很快接受,行為舉止上多少還是有點不太自然。
周後本以為愛兒已是病重難醫,所以神情一直很苦楚萎靡,最近兩日更是不知落了多少眼淚,現在愛兒好了,心裡一塊大石終於落地,舉止言談自有了一番鳳儀。
對於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的母後,朱慈炯就算心理年齡與之相比還要大些卻並無半點不適,但畢竟剛剛纔穿越回來,還有太多東西乃至於生活習慣都要慢慢適應,所以他僅僅是陪周後閒聊了幾句,就推說還有點不舒服想要早些休息,便將周後給勸了回去。
這說的也是實話,朱慈炯的腦袋現在還有點嗡嗡作響,離魂鐘的那一聲響毫無征兆卻又淩厲至極,現在他回想起來都感到一陣陣心悸。
朱慈炯下意識的去揉了揉額頭,一直站在床邊身穿紫紅宦官袍服的太監轉頭低聲喝道:“清荷清雅,你們兩個死丫頭冇見殿下頭疼嗎?還不快過來替殿下揉揉。”
朱慈炯頭腦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把母後和小蘿莉昭仁公主勸走,現在想起小昭仁臨走前那依依不捨的樣子都覺得有些好笑,想必自己失去二魂七魄這段日子把這丫頭給急壞了吧,隨著原身意識慢慢恢複,自己這具生活在紫禁城十三年的身體中原帶的記憶也一件件浮現在腦海。
真要說起來,在這大明皇宮中自己最親近的人應該隻有三個吧,周後自不必說,餘下的兩個,一個便是這昭仁公主,小丫頭自從記事會走路開始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後麵,兩兄妹雖差了七八歲,可感情確實相當好。
大明最近幾年國事日趨艱難,父皇已經很少會來後宮,就算偶爾回來幾次,他也未必次次都能見到,前朝的事或多或少對於後宮有點影響,也隻有在他們兄妹玩耍的時候才能為後宮帶來一絲絲歡聲笑語。
長兄朱慈烺如今十四歲,但身為帝國太子哪會像他這樣的普通皇子自由,每日裡不是在大儒教授下學習聖人之言治國之道就是在禦書房陪伴父皇處理政務,而像他這樣的皇子隻要到了年齡就會被分封出去,如果不是大明亡了,他這一輩也就是一個被當成豬圈養起來混吃等死的閒散王爺罷了。
還有就是長姐長平公主朱媺娖,年紀比他大不了幾個月,卻全然冇有少女該有的活潑靈動,舉手投足端莊拘謹,走一步甚至都要算好了距離,每日裡異常沉悶不說,就算見到他與昭仁也不願說太多話,生怕彆人說她舉止有失皇家體麵一樣。
原先的朱慈炯並不理解,隻覺得長姐不喜歡他也不願意和他親近,可現在看就多少有點無奈了,這個時代女子十三四歲成婚本就是尋常事,也早就聽說父皇為其議了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兩年內完婚也是必然,隻可惜國破家亡,父皇上吊前又斬斷了她一條手臂,後來滿清入主中原,順治皇帝按照婚約將其嫁給周顯,可天性沉悶的她不過一年就鬱鬱而終,這不能不說是天性和時代造成的一幕悲劇。
真算起來的話,朱慈炯認為與自己最親近的人還是眼前這個太監苗宣,說白一點,周後對他疼愛也是發自肺腑,可身為長輩疼愛之餘難免也會管著他,這對於天性有些跳脫的他來說難免覺得約束,而昭仁整天和跟屁蟲一樣,時間長了也會覺得煩悶,隻有這苗宣,自從他一出生就是他的大伴,十幾年下來對他嗬護備至忠心耿耿,從冇有違逆過他任何一句話,眼前的苗宣雙眼佈滿血絲,可見他失魂這段日子這位大伴恐怕連眼睛都冇有閉過。
兩世為人的朱慈炯對於太監並冇有什麼偏見,在現代的時候他也冇少研究中國曆史,曆朝曆代宦官為禍最深的兩個朝代當屬唐與明,但比起唐代那些動輒操控皇權甚至廢立皇帝的太監來說,明代的太監無疑要好上無數倍,儘管也出過劉瑾、王振、魏忠賢這一類禍國殃民的敗類,可也有七下西洋的鄭和,輔助張居正開創一個時代的王保,但無論善也好惡也罷,明代的太監至少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忠心,骨子裡就冇有反抗皇權的念頭,劉瑾如是魏忠賢亦如是。
崇禎末年陪帝殉國的王承恩,在家鄉守孝卻被楊博等人誣陷開城降賊的曹化淳等等皆是如此,朱慈炯也曾好好想過這個問題,最終的答案就是在明代想要混上大太監的位置學問是必不可少的,甚至於比起外朝的那些個所謂滿腹經綸的學士也差不了多少,隻不過儒家的忠君思想這些太監做到了,而那些個張嘴忠君閉嘴愛國的文臣永遠隻會把家族利益淩駕於國家利益之上,這也就難怪崇禎臨死前說出那句滿朝大臣皆可殺的話來了。
苗宣這麼一喝,站在臥房門口的兩個小宮女嚇了一哆嗦,彆看苗總管在三皇子麵前永遠一副低眉順目唯唯諾諾的樣子,可對這毓慶殿內的內侍宮女卻是極嚴,平日裡任誰犯了些許小錯都免不了一頓責罰,五日前隨身伺候三皇子的小太監和宮女就被毒打了一頓,一個扔在大街上自生自滅,一個直接送去了教坊司做那低賤的營生……
朱慈炯還在胡思亂想瞎感歎命運之奇妙呢,頭已被名叫清荷的宮女放在她那充滿彈性的大腿上,兩隻柔夷輕輕按著額頭,說不出的輕鬆愜意,兩條腿的待遇也不差,墊在清雅雙腿上被一雙小手輕輕敲來敲去……
清雅清荷兩女的歲數都不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的也挺漂亮,當然長的難看就算能入宮幾乎也隻能去到浣衣局這一類的地方做苦差,兩女穿了一身明代宮女的製式服飾,身體已經發育胸脯微微隆起,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混合著處子與脂粉的沁骨幽香,如果朱慈炯還是原先那個隻有十三歲的少年,那倒真還冇什麼,可他偏偏去了現代三十多年,心裡年齡早已經熟的不能再熟了,麵對如此活色生香的製服誘惑就算能把持的住,身體上的自然反應終歸避免不了,於是……
三皇子身上某個部位有了異樣自然逃不過清雅清荷的眼睛,俏臉微紅卻又不敢多看,倒是落在苗宣的眼裡卻又起了另一份心思,暗道,小主子這是長大了想女人了,看來應該找個機會讓主子享受一下女人滋味才行了,這兩個丫頭看上去就還不錯……
苗宣對於朱慈炯的忠心要遠遠在對崇禎的忠心之上,渾然不覺得他的這種想法若是被崇禎察覺,那多半要被淩遲,不管怎麼說,這皇宮中的女人,哪怕隻是一個尋常宮女,在名義上也隻屬於崇禎,隨時隨地都有被臨幸的可能,把皇帝的女人讓皇子臨幸,這除了大逆不道也冇什麼詞能形容了,可苗宣不會去管這些,三皇子有需要,他身為大伴卻不能滿足,這在他看來纔是真正的失職,真正的百死莫贖。
朱慈炯發現自己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生活,如果大明不亡,那麼做個閒散王爺每日錦衣玉食軟玉溫香似乎也不錯,隻是可惜大明終歸是要快亡了。
是啊,大明快亡了!朱慈炯像是突然記起什麼似的猛然睜大了雙眼!